[膝髭]九百年前的龙胆花涉嫌谋杀春告鸟·18

预警:放飞狗血贵乱

为什么有种勇刀闯魔城的感觉【


18.

 

笑起来的脸变得有些狰狞,一期一振几乎是看着面前的这位殿下从出生走向死亡,则曾经是他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而此时疯癫的笑容却让一期不由自主的厌恶了起来。

 

他将刀又握紧了几分,胸中忍不住的翻涌。秀赖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不笑了,换上一副大人姿态,面对刀剑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端起了茶杯,一字一句的慢慢开口。

 

“你曾经对我说过,会对我效忠,会保全我的性命。”

 

这是那场大火烧起来之前一期一振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候的拾丸殿下已经是一期一振心头少见的柔软。秀吉曾经让他抱过小小的孩子,锋利的刀在那一瞬间束手束脚,生怕一个不知轻重就伤了怀里娇嫩的婴儿。一期一振有很多的弟弟,可是那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将人类的婴儿抱在怀里。他记得当时的秀赖对他笑了,于是他在那个时候就觉得应该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孩子,让他此生平平安安的,就算自己折断了也无所谓。

 

应该是在丰臣家呆了太久原因,一期一振耳濡目染的喜欢小猫,小狗,小孩子。

 

屋子里的人收到一期一振的联络讯号之后便急匆匆的拿起了刀,长谷部带着他们凭着记忆在大阪城中穿梭,路上穿过一排排屋舍荒无人烟,髭切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三日月曾经与他说过的东西。

 

那个他们都很狼狈的雨夜里,三日月说一期不肯接受自己的心意,当时他没有来过这里,终究不明白他们中间琐碎闲杂事物。但是如今他来了,想起一期一振曾经在闲聊时与他谈起的往昔旧事一二,终于明白了一期为何拒绝这座城池。

 

他把丰臣家事当成自己应该承担的事,曾经最人间繁华地方如今黑暗寂寥,这仿佛就是把他的耻辱终日宣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正殿面前,一期一振的刀仍旧架在秀赖的脖子上,看见他们来了,秀赖也不急不慌,只是笑着将目光投了过来,一字一句清晰的说了出来,

 

“诸位既然来了,那边休息片刻,我与一期大人还有些事情要谈。”

 

说出来的话礼数周全,一期一振却在这时候微微笑了笑,拿着刀的手丝毫不见颤抖,只是利落的收回了鞘中,看着他摇了摇头,然后径自去熟门熟路的拿了几只杯子回来,摆在桌上后填满热茶,自顾自的回到位置之后才招呼众人坐下。

 

他把一切做的分外理所应当,秀赖什么也没说,只是仍旧坐在那里,拿起杯子了喝完了其中最后一口茶,才面露出一点点凶狠意思,隔着宽阔桌案盯上了一期一振的眼睛,一字一句拉长音调,格外清晰又刺耳。

 

“一期大人,您是打算弑主吗?”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他杯子里已经空了,于是手指间反反复复的玩着茶杯,等到他说完之后,杯子终于稳稳当当的回到了桌面了,落下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底部应该是已经开裂。

 

“如您所说,我曾许下过誓死护您周全的话来,但是那是的您是丰臣家少主,而我是您父亲的佩刀。”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站起,除他以外所有人安坐如山,只有他一个人眼睛里放出曾经熠熠光芒,太阳之子的刀眼睛里同样承袭了太阳。手指在刀上不安分的玩着,一期一振等同行的友人喝完杯中热茶暖了过来之后才再次将刀出鞘,向下压着抵在了秀赖心口的位置。

 

“但如今我是守护历史的刀剑,而这一切,都是因我而生。”

 

他这句话说完,刀剑又向前延伸了一点点,秀赖没有要躲的意思,只是将杯子扔出,然后随意的挥了挥手,无数黑影登时从天而降。其中一道影子不由分说的攻来,将一期一振手中的刀击开。

 

秀赖在这个时候重新得了安全,方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看着对面的一期一振脸上重新露出那种狰狞的笑容。

 

“你所想要守护的东西从来没有成功过,一期大人,您如此想要杀了我,不过也只是因为看见我,就能想起自己坠落的样子吧。”

 

他这句话说完,便径自退后两步,一期一振被几振敌刀相缠,身上手上再添几道新伤,敌军人数众多,然而此时既然已经到这里,就断没有在且战且退的道理。刀剑从来不懂什么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他们引以为傲的是锋利和尖锐,那么既然被比如绝境,就只会依靠着引以为傲的东西来硬闯一条路出来。

 

审神者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电话铃声又在深夜里突兀的响了起来,这已经是他今晚接到的第无数个电话,他的上司们疯狂的询问他时间轴与灵力监测仪上的异动,于是他对着不同的声音说了无数遍相同的话

 

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一贯温和又软弱的人始终带着一些学校里的书卷气,所有人都觉得他没有勇气与能力来承担些什么,就连刀剑们过来与他相谈也不过是与他打个招呼,然而这种人一旦固执起来是可怕的,他沉默的说着不知道,连一点点的东西都不会透露出去。

 

年轻的审神者从参与这场战争开始就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仍旧来了,因为他自始至终觉得他有他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他有义务为这个世界去做些什么。书本上学到的理想主义浪漫在那些刀来找他的时候被燃烧到了一个顶点,锋利的铁器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他们要用鲜血铺路来改变一些错误的东西,好让明年的鲜花继续盛开。

 

改变,这一个词就足以让审神者纵容他们。于是他在铃声又想起来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站了起来,拔掉了电话线。

 

似乎永无凡人噪音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审神者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积雪,然后重新好好的躺回床上,拉上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了起来,准备在应该休假的时候做一场甜美的大梦。

 

膝丸出了城,在荒原上策马疾驰,路程过半的时候他突然勒紧缰绳,看了看远处依稀可见的大阪城叹了口气。胯下的马原地打转,膝丸呼出一口白气之后陷入了深思。

 

他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前行,他不知道髭切给他的善意他该如何处置。

 

于是马在原地踏出一个个的圈,膝丸再度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眉头紧锁着重新调转马头,往城中的方向毫不犹豫的掉头回去。他是如此的爱着他的兄长,他明知这份善意可能会让他身死于此,但是他同时也知道,这份善意能让他的兄长感到愉快。

 

于是他用最圣洁的爱保护了兄长的快乐,在不超过底线的情况下,膝丸乐得让他的兄长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城中陷入激战,每个人的身上脸上都已经见了血挂了彩,然而所有的血气都在这一刻翻涌了起来,髭切将刀从一振已经死亡的敌军身上拔出,甜软的声音畅快的叫喊,甚至因为太过喜悦声音里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莺丸一边迎战一边看着周围,人实在是太多了,绝对是个毫无胜面的局势,然而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两方都是刀,既然是刀刃相撞,那就总要有一方碎了断了才能停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留着长发的刀用刀背像他看来,眼角一抹飞红的位置莺丸再熟悉不过,因为那一抹红他在同样的位置也有同样的,因为面前来的人就是他自己。

 

那是曾经的莺丸,曾经病痛缠身奄奄一息的莺丸。

 

于是他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之后两个人的刀重新架在了一起,面前的人用刀背与他迎战,莺丸与他四目相交,太近的距离让他们的呼吸几乎要缠在一块。两个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里都带着笑容,然后心有灵犀的各自后退一步,然后分别投入了别的战局。

 

莺丸面对自己的执念丝毫不曾畏惧,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没有执念,千百年光阴度过,弥留之时他想若能活下来就好,重生之际他想还能看见太阳真是天下最值得的人欣喜的事情。

 

一把刀在大病与岁月里得到了礼物,莺太刀友成有一颗比所有人都聪明的心,于是总是要比别人都傻一点。

 

就在两振莺丸分开之后,周遭的一切都骤然黑了下去,鹤丸国永在黑暗中先是皱紧了眉头,习惯性的想要去抓身边的人,却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尽量稳住了声音,慢慢的开口。

 

“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

 

回答他的是莺丸,其余人也很快的循着他们的声音聚拢过来,极度的黑暗让鹤丸想起了一些东西,于是他开始微微的颤抖,然后整个身体开始打颤,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小小的声音。

 

一期一振站在他的身边,听到了这种恐惧的声音之后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众人陷入了沉默,盲目的黑暗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有敌人在此,斩了便是,但是无边茫茫黑暗如同水一样充满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应该是我的执念。”

 

鹤丸国永的跟一期一振在黑暗中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块,有人在身边的感知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好了起来,于是他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点点的颤抖与无奈。

 

“那应该如何是好呢?”

 

髭切笑着开口,他此时对这一切再度失去了趣味,头疼让他只想快点回去,脑子里的声音嗡嗡作响,扰的他片刻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

 

鹤丸在这个时候同样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应对。曾经在不见天日中坟墓中度过的日子让他格外的恐惧狭小与黑暗,此时他不知道这片空间有多大,但是伸手什么也无法触及的感觉让他并不是很喜欢。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黑漆漆的空间里一切都是未知的,每个人都看不见哪怕身边的人。对于他来说,对于黑暗的恐惧如说是对于寂寞的恐惧,然而所有的在人间学到的知识都告诉他,寂寞是没有办法被刀斩断的。

 

髭切听了他的回答笑了一声,然后便慢慢的在这片空间里走了起来,试图用指尖去摸索墙壁在哪儿。然而他失败了,这就是是一片黑暗,混沌又庞大,因为太过庞大,所以甚至开始让人觉得压迫。

 

“鹤,你还记得那时候都有什么吗?”

 

莺丸在另一个角落小声开口,春告鸟啼鸣的声音让仍有些不适的鹤丸国永思维一瞬间回了过来,接着他在黑暗中摇了摇头,想起此时无人能看见之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才慢慢的,顺着回忆慢慢的开口,

 

“一口棺材,一具尸骨。”

 

他这话说完,众人已经开始顺着他的描述在地上寻找这些东西。然而终究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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