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进化的时候他们在思考什么

预警：放飞狗血瞎写

甜的人牙疼的地瓜也还是要吃，苏万吃完自己手里那个也差不多到了家门口。院子里冷冷清清干干净净的，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还躺着一个人。葡萄架上有一盏灯亮着，苏万跳起来按了一下，就把灯关上了。

“师父，我买吃的了！”

苏万在院子里喊着就进了屋，黑瞎子正坐在那儿拿着遥控器给电视换台，地瓜扔到怀里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苏万的红眼眶。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这么大的孩子多少都有点娘脾气，天天悲春伤秋要死要活的，劝也劝不回来，干脆就别说算了。

于是黑瞎子就坐在那里一边吃甜的糊嗓子的烤地瓜一边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其实他也看不清什么。多半是听的。不过今天放的这个电视剧他挺喜欢的，从雷城回来之后天天准时准点收听，以前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了无遗憾，随时都能立地成佛。但是如今不一样了，黑瞎子觉得他得治好眼睛，因为他真的特别想仔细看看女主角到底长什么样子。

外面的天气是强烈的冷，苏万刚才出去跑了这么一圈已经感觉到自己又被冻透了，于是回来之后就冲进了浴室，把热水开到最大从头上浇下来的一瞬间他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嘴角刚才吃东西蹭上的脏也被洗掉了，于是他就暖暖活活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

等他洗好出来，黑瞎子已经不在电视前面了。苏万一边换着睡衣一边找，找了一圈才从窗口看到他师父站在葡萄藤下面，一只手拿着烟头去烫木架子，一边打着电话不知道说什么。苏万看他穿的少，便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件厚衣服走了出去，递给他之后黑瞎子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听着那边说话，一边夸张的跟他比口型，

“你——早——点——睡——”

苏万笑着点头应了，然后随手收拾了茶几上的东西，就抱着手机回了房间。他拿手机刷微博，刷着刷着就睡着了，然后就是黑瞎子走回了房间里的声音，似乎在跟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他隐约听见黑瞎子笑着骂了一句，不过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第二天早上苏万起来的时候黑瞎子还没起来，于是他收拾收拾自己就去胡同口买早餐了。卖早餐的老大爷认识他，也知道胡同里边那户人家不是好惹的，于是总是多给他两根油条或者一勺豆浆，但是苏万不知道为啥，他还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得帅，所以每天都喜滋滋的出去买早餐。今天老大爷多给了他一个茶叶蛋，他接过之后照例道了声谢就回去了。

他这么一去一回的功夫黑瞎子也起来了，从自己屋里出来的时候盯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去洗漱，拐进洗手间之前还特意嘱咐苏万一句别偷懒。苏万应了一声，然后就随手拿了个包子叼在嘴里，开始在树杈子上压腿。

昨晚晨练的苏万顶着一脑袋白毛汗进了屋，黑瞎子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衣服，两个人在饭桌前聚首的时候一人抱着一碗刚煮出来的粥唏哩呼噜的喝着，苏万把茶叶蛋剥了，一边看着那个鸡蛋一边忽然就起了闹着玩的心思，于是他看了看在哪儿正经吃着饭的黑瞎子，忽然就笑了起来，然后拿着个鸡蛋跃跃欲试。

“师父，我能一口吃了它。”

“你别噎着，吃完饭我出门一趟，你好好看家。”

黑瞎子头也没抬的听手机里的语音，苏万答应了一声就把鸡蛋往嘴里塞。刚塞进去还没来得及嚼，外面敲门的声音就已经响了起来，他要起身去开门，却被黑瞎子按了一把留在了那里。于是苏万就这么含着鸡蛋爬到了窗口去看，刚凑过去就看见霍秀秀亲自来了，站在院子里跟黑瞎子小声说了两句，然后两个人就走了出去，应该是去了霍家。苏万这才开始嚼嘴里的鸡蛋，不得不说，大爷真的太实在了，他被噎的满地乱跑，最后还是灌了半杯水才把自己折腾明白。

他看了看桌上的碗筷，黑瞎子吃到一半就跑了，他也不担心霍家会饿着他师父，于是就自己一边吃着剩下的东西一边玩手机。吃了两口之后终于还是放下了筷子，叹了一口气之后摇了摇头，起身去把碗刷了。

刷完碗之后这个上午还没过去，苏万横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抖音，越看越心烦，干脆站起来过了件外套就去院子里抽烟。黑瞎子不管他这些小毛病，其实他在屋里抽也行，但是他就是心烦，总感觉屋里好像装不下他了，于是干脆就穿着厚衣服蹲在里屋门槛上，一边看着葡萄藤上几根顽强的叶子一边发愁。他想等他师父真瞎了，他可能就得天天在这儿蹲着，告诉他师父外面葡萄藤上还剩几片叶子。

苏万就这么想着，烟就烧到了尽头，烫了手之后才一个激灵窜了起来，然后满院子的甩着手乱转。转着转着，手不疼了，苏万也冷静了下来。他不知道他师父这一趟能出多少幺蛾子，但是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无论什么时候提前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于是他就这么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黑瞎子的房间，衣柜里就那么两件衣服他早都没有兴趣去看了。他感兴趣的是衣柜下面的东西，地下对着几把刀一把枪，苏万站在那儿犹豫了一会儿，然后下定决心一般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闭上眼睛抛了出去。最后硬币落在了脚边，苏万从刀里面抽出来一把，藏在自己身上。

霍秀秀跟黑瞎子面对面坐在霍家的客厅里，周围乱糟糟的站着一堆人。黑瞎子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漫无目的的晃了晃全做示意，他装瞎装的好，这一路过来行动无碍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霍秀秀点了点头，顺便从桌上摸出一个打火机帮他把烟点了，黑瞎子吸了一口，然后才笑着开了口，

“秀秀，该到你帮衬我一把的时候了。”

黑瞎子说话的时候带着点无奈的笑，霍秀秀看着他的表情虽然明知道是一场戏，却还是多少有点软了心肠。旁边老管家已经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几十年的东西他都是一路看过来的，他也不知道当家的要做点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觉得这个英雄迟暮的场面不太好看。霍秀秀强忍着心软，摇了摇头，从桌上拿起水喝了一口，然后笑了起来，

“不是我不想帮你，我一个女人家，几百口子人指着我吃饭，我也不容易。”

霍秀秀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推诿跟无可奈何，老管家已经闭上了眼睛。人心凉薄他看的太多了，已经不想再看了。不过黑瞎子倒是没什么所谓，他坐在那里靠在沙发背上把烟熄灭，然后望着天花板，带着笑意小声的仿佛自言自语。

“房租免了吧，我都这样了，房租是交不上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一些商量的意思在里面，霍秀秀明知道他这就是在借机扯皮，想要逃掉本来就没多少的房租。不过现下这个档口她也着实是无法拒绝，就如同老管家一样的，她也被黑瞎子带入了戏，他话里那种迟暮的感觉太重了，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于是霍秀秀过了半天，终于还是在挣扎中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好。黑瞎子等她话音落下才站了起来，穿大衣的时候袖子扫掉了一个水杯，于是他笑着道对不住。霍秀秀这时候已经有点想哭了，气氛做的太足，瞎子的戏太好了，这让她难免有些真正的伤感。不过她只是说了句没事儿，然后就派人送黑瞎子回去了。

苏万拿了刀之后还是坐在门框上发呆，脚边已经有了一些烟头。正在他打算再点根烟的时候，院子里的门忽然响了，他一边应着一边想要走过去开门，然而还没到门口，门就已经被人踹开了。

来人看见院里还有一个也有点发愣，两方对峙几秒钟之后苏万打算率先开口，一句找谁还没问出来，那群人就已经冲进了院子。苏万不知道这帮人是哪儿的人，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他们不说，他也不知道是谁。

不过这一波来的人很凶，光天化日里来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杀人灭口的打算，只是横冲冲的往里屋走，看着黑瞎子的多宝格就要下手去砸。苏万看着他们这样似乎是要来泄愤的，于是就冲到前面去拦了一道，半大孩子站在那儿没什么威慑，却还是要挺直腰板开口，

“你们干什么？抄家是怎么的？”

苏万说的声色俱厉，对面来人却好像压根懒得搭理他。领头的壮汉一把就要把他拨到一边，苏万没有防备被人弄了个趔趄，没有人有回答他问题的打算，只是拿起上面的东西就开始往地上砸。苏万本来想着砸就砸了吧，他学艺不精，这么多人他未必打得过。然而有人在这时候举起了一个瓶子，苏万定睛看了一眼，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么随便砸。

这个瓶子又说道，黑瞎子曾经跟他讲过一个漫长的有关这个瓶子的故事，不过黑瞎子的故事讲的太多了，苏万已经记不清那个故事到底是个什么故事了。他就记得这个瓶子他师父喜欢，特别喜欢，喜欢到每天都要擦一遍的程度。

于是苏万从地上站了起来，反手把刀抽了出来之后转了一圈，然后飞快的跳过去把刀刃贴在了拿着瓶子的那个人脖子上，然后一本正经的开了口，

“放下。”

那人倒也是个有胆色的，刀架在脖子上还能不为所动。说到底他也还是觉得苏万没有那个杀人的胆子，所以不但没有把瓶子放下，反而又举得高了一点，如同猫逗老鼠一样，几次佯装要砸，苏万手里的刀捏的更紧了，他本以为能吓住对面的人，却没想到这人是个混不吝的，此时还能一脸挑衅的跟他开口，

“我砸了他你能怎么样?”

说完，被举起的瓶子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苏万看着地上的碎片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另一边的人又举起了一个黑瞎子跟他显摆过的摆件，马上要举起来的时候苏万是真的急了，单手把面前这个人拨开之后一脚就踹了过去。对面一群人看见自己人挨了打，也不干了，不砸东西改成要砸苏万了。他们逐渐凑过来，苏万的刀在手里又转了一圈，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撒野？那就看看谁牛逼吧。”

说完，他直接就扑了上去。一群人打到了一起，屋子里的东西被弄的一片狼藉，苏万拿刀逼住了一个人，对面的人似乎有些怯了，苏万看上去一片冷静也怕的不行。被他拿刀架着脖子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恐惧，一边喊着上啊一边回手给了苏万一肘子。苏万硬生生的受了，手里的刀似乎受了刺激一样捅到了那个人腰上，然后一把就把那个人推开，看着他躺在地上便将脚踩了他胳膊上，然后拿着刀对着对面的人，大声喊了起来，

“都别过来！”

他已经破音了，这句话刚说完，从院子门口就传来了一阵笑声。吴邪带着胖子跟张起灵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这个场面之后也不笑了。胖子一只手搭在苏万肩膀上的时候才发现苏万整个人都是抖着的，于是使了个眼色过去，张起灵飞起一脚就踢倒了一个人。其余人见张起灵来了，也都不敢再放肆了，飞快的跑了出去。胖子要去追，却被吴邪拦了下来。

苏万半身都是血，地下还躺着一个也不是那么回事儿。于是吴邪走出去打了个电话，他在北京还是有一些人能处理这个事情的。打完电话之后他再走回房间，就看见苏万刀也扔在一边了，跪在地上尝试着想要把瓶子拼起来，然而谁都知道他这是无用功。胖子拉他起来，他也不肯动，就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抖着手还在拼碎片。吴邪跟胖子在旁边劝，让他起来，苏万就全好像听不到一样。

黑瞎子是又过了一会儿才回来的，霍家的人走了之后他才往屋里走，走进去就看见苏万满身都是血的跪在那里。张起灵坐在一边，吴邪跟胖子看见他进来之后无奈的对他使了眼色。这会儿都是自己人，他也就懒得装了，走过去蹲在苏万对面，替他擦了把脸才开了口，

“这是怎么弄的？”

“师父，这个碎了。”

苏万太起头来把手上的瓷片给他看，手上还带着两条血道子，声音都在发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