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进化的时候他们在思考什么

预警：放飞狗血

17.

 

苏万听他这么说，还真就思考了一下。然后他飞快的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带的小刀，二话不说就割下了两颗果子，塞给瞎子的时候还在笑。然后他将自己的手臂绕过瞎子的，活生生的摆出来一个要喝交杯酒的样式。

 

他说师父，来都来了，不吃说不过去，咱俩吃的喜庆点。

 

说话的功夫，果子已经被塞进了嘴里，瞎子见他这样，也笑着把自己的那一颗塞了进去。吴邪在旁边笑着念了一句一拜天地，然后等他俩彻底咽了下去才开口，说回去吧，回去还是去趟医院，上次听雷我就让人蒙了，到底还是没治好。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瞎子听出来了吴邪话外的意思，于是他这么开口问了一句，吴邪摆了摆手，他说剩下的路我自己来，你俩走吧，陪我到这儿就够了。苏万皱着眉头，刚才的果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而且他多少也有一点震惊于吴邪的决定，刚想要再劝两句的时候就已经被瞎子拽着手走出了狭小的房间。手电留在了屋子里，一片黑暗之中苏万干脆闭上了眼睛，就让瞎子牵着他，然后跟着他的步伐一路走了出去。

 

吴邪在他们离开之后轻轻笑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来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最后一根烟。然后他就着烛火把烟点燃，哼着歌就就将解雨臣和张起灵带来的两块碎片从包里掏了出来。王座底下有一个浅浅的缺口，他尝试了几次，就完全的对了上去。

 

随便变成了圆盘，吴邪抽了一口烟，烟雾吐出来的时候他听着缓缓开启的机关声又笑了出来。他想破镜重圆，倒是个好兆头。

 

瞎子跟苏万在正午的时候才到达城门口，张起灵仍旧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听见有人过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秒钟就睁开了眼睛看着他们。瞎子连忙摆手，示意他自己人，别紧张。于是张起灵这才平平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说吴邪还是决定留下？

 

“是，咱们走吧。”瞎子就这么平静的接上了话茬，张起灵点了点头，然后三个人再度出发。回去的路上有吴邪做好的标记，并不是那么难走。于是他们三个踩着第一缕晚霞走回了营地。霍秀秀这时候正撑着手臂坐在帐篷门口打瞌睡，瞎子走过去蹲了下来，然后笑呵呵的开了口，他说秀丫头，我们回来了。

 

霍秀秀被他这么一句话惊得差点要原地跳起来，然后确认了几遍人数之后叹了口气。她说我哥决定了？瞎子点了点头，他说走吧，该回北京了。吴邪这个不做好事儿的，你跟解雨臣又有的忙了。

 

他说完话之后霍秀秀就点头，掏出手机来给解雨臣发了一条消息之后就张罗着收拾营地。胖子从帐篷里走出来的时候先是问了一句他们感觉怎么样，苏万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挺解渴的，就再也说不出来别的什么。胖子被他逗乐了，然而乐过之后又收了神色，他问瞎子，说天真不回来了？瞎子将话又重复了一边，后面又缀上了一句，他说吴邪拜托了那么多遍，我没法拦他。

 

他的语气里是有那么一点歉意的，然而胖子只是摆了摆手，他说那咱就走，收队了。

 

胖子说话的时候解雨臣也收到了霍秀秀传来的消息，然后他连夜从家里出来去了吴邪有一个被砸的稀巴烂的堂口。黎簇和杨好就那样站在那里，他明知故问的开口，说怎么了？你们两个这是要干什么？

 

“你告诉吴邪，杀人偿命！”黎簇被人按着还要凶巴巴的开口，解雨臣做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蹲下来去细问他怎么了。杨好在一边咬着牙，按照他跟黎簇排练了无数次的说辞一五一十控诉吴邪的“恶行”，解雨臣听完夸张的咋舌，他说这事儿你们别管了，吴邪太丧人性了，他现在躲灾去也就罢了，如果他出来这事儿我管了。

 

他说的十足愤恨，好像真的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两个小时之后整个北京都开始传的沸沸扬扬，他们说吴邪把解雨臣惹着了，现在躲灾去了。还有人说姑表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仇？还不是过几天就好了？

 

解雨臣听着听着伙计给他转述这些话，然后在凌晨两点半拉开了家里的窗帘，看着外面的夜景。心说是啊，姑表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能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沙漠里的大队人马在三天之后终于回了北京，苏万和瞎子拖了霍秀秀的关系去医院做检查，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不过瞎子在回去的时候忽然觉得不对，他伸出手抬了一下墨镜之后略带疑惑的跟苏万开口。

 

他说我怎么觉着我看不清？昏昏暗暗的？

 

苏万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顿时就笑了起来。然后他伸出手去一把就摘掉了瞎子的墨镜扔到了远处的地上，紧接着他就这么看着北京请朗朗的天，大笑了起来。他说你戴墨镜你当然看不清了，师父，你眼睛好了！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站在原地笑成了一个傻子，每个字都藏不住里面深深的笑意。瞎子在被他打掉墨镜之后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眨了眨眼睛之后下意识的去摸了一把眼睛，看到自己掌纹的时候才确定自己终于是好了。于是他也站在街头笑开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笑着，笑到累了就做到马路牙子上接着笑，笑到路过的行人都已经开始绕着他们走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瞎子站了起来，然后拉了一把苏万之后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燥热的夏天里阳光照在人身上，他们两个看着对方，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瞎子忽然低头在苏万的脸上亲了一口，有年轻人看到了之后吹了声口哨起哄。苏万也不肯示弱，他吹了更长一串口哨回去之后骂了一声傻逼拉着瞎子就跑。两个人一路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在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瞎子看了看他，忽然开口。

 

他说我以前没发现，你还挺好看的。

 

黎簇在一个礼拜之后出了一趟门，去了一个他没有去过的小区。普通的居民楼下他坐在贴了黑膜的车里，眼睛都不转一下的盯着楼道口。皇天不负有心人，黎一鸣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好像是上班要迟到了，急急忙忙的就往外面走，走过黎簇的车的时候忽然回头，好像也不赶时间了，就那样站在那儿看了半晌。

 

然而最后车窗没有摇下来，黎一鸣摇了摇头，还是离开了。

 

黎一鸣走了之后，黎簇忽然就开始发呆。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他爸了，他能看到黎一鸣的手抖得没有以前厉害了，想是不再许久了，人也精神了很多，不再是往常那种他印象里的丑恶样子。于是他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太阳下山的时候。这时候忽然有人敲他的车窗，黎簇这才回神，透过玻璃就看见苏万和杨好在哪儿跟他扮鬼脸，于是他笑了起来，摇下来窗户之后就开，他说你俩是不是傻逼？

 

“走啊，吃饭去，我还没吃饭呢呢。”杨好趴在窗户边上乐呵呵的开口，苏万就在一旁帮腔。黎簇让他们两个赶紧上车，然后三个人就开始满大街的地方吃饭，最后却还是吃了烧烤。烧烤摊子上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黎簇忽然开口，他有点喝多了，发着懵就问了一句，他说是不是结束了啊？

 

苏万和杨好看着他，忍不住笑，然后两个人一起扳着他的肩膀就要喂他喝酒，喝酒的时候还乐呵呵的开口，说是啊，结束了。老板娘看着他们三个闹，就笑了起来，呼啦一声啤酒瓶子撂下，她看着苏万，说上次你哥们儿给你存的酒。

 

于是那天晚上杨好和苏万找宾馆去住了，黎簇一个人打车回到了白天徘徊过的单元楼下，他站在楼道口的时候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回头打算离去。然而上面有窗户打开了，黎一鸣的脑袋探了出来，扯着嗓子就开始。

 

他说黎簇你他妈赶紧给我上来，你跟谁喝这么多啊？找不着家门啊？

 

黎簇傻乎乎的哦了一声，然后才晕着脑袋往楼上走。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看见了，笑呵呵的就开口，说小伙子快回家吧，喝多了可别再外面瞎逛了。

 

胖子跟张起灵还是回了雨村，张起灵一言不发的看着胖子跟隔壁大妈又吵架了，最后两个人挣到太阳要落山了也还是难分胜负。胖子因为太饿了终于还是鸣金收兵，他跟张起灵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吃饭，吃饱之后一推碗，笑着就开了口。他说我在网上买了一百条充电线，刷的天真的支付宝。张起灵端着碗准备去洗，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霍秀秀在两个礼拜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去做头发，沙漠里刀子割头发割的她现在觉得自己像个疯婆子。于是她每次都拉着解雨臣一起去，解雨臣这一趟不用给吴邪善后，家里的事情也逐渐回到了正轨上，这让他多少有了点空闲时间。两个人坐在理发店里的时候，霍秀秀看着杂志忽然开口，她说哥，这钱得记在邪哥账上。

 

解雨臣听她这么说，就笑，然后打开钱包去收银台结账，他说你想让我花钱就明说，你说走吴邪的账，他不还是管我借吗？

 

吴邪从沙漠回来的那天，北京已经上了秋。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脏衣服好像个流浪汉，然后他如同七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敲响了解雨臣家的门。解雨臣这一次倒是不再惊讶了，他只是将吴邪让了就来，就看着他自己去洗澡了。

 

洗过澡的吴邪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一切都跟七年前那个晚上过度相似。那个晚上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一个属于吴邪的局逐渐展开。七年后仍旧是夜晚，吴邪靠在沙发上，眼睛里已经不再是那种神经质一样闪烁的光芒，他只是笑着平静的开口，眼睛里也是曾经更久以前那样，仿佛盛满了西湖水。他说我回来了，都还好吧？解雨臣点点头，他说都好着呢，你那边结果如何？

 

吴邪听见他这么发问，就很温和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有点如释重负的样子。解雨臣知道他一定是看见了什么，然而还没等他问上一句什么，吴邪那边却率先开了口。他剥开棒棒糖的纸皮，塞进嘴里之后说起话来总是有点暧昧不清。

 

他说小花，这是我最好的一个夏天，真相是什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