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进化的时候他们在思考什么

预警：放飞狗血

跟春夜没关系，跟雨也没关系，但是很喜了

这是一个发生在春天尾巴上的故事。

 

端午节的假期终于开始，苏万拎着一大堆准备要洗的衣服从学校回家。之前要期中考试，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瞎子了。于是地铁上大包小裹的占着双手的人坐在凉飕飕的椅子上就忍不住要笑，满脑子都是未来的几天要干点什么，要去哪儿逛逛。

 

苏万上了大学之后，吴邪的计划终于是彻底结束了，瞎子也好像转了性，几次有人找上门来请他出山也都是一个不去不管不知道的样子。面对这样的改变，苏万没什么太多的感想，毕竟他从小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小富即安跟他以前的人生轨迹并不是那么不相同。倒是瞎子有点不习惯了，他赚惯了快钱，也就习惯了大手大脚，如今突然开始这么安安分分的漫长生活总觉着落魄，前一个礼拜小徒弟在学校备考的时候，他还打电话过来，说是要卖两个瓶子，说是放着也是吃灰，不如出手换两个钱花。

 

地铁上想起这个事儿的时候苏万忽然就开始惦记，他只是知道那些瓶子都什么价钱的，瞎子以前有钱的时候家里弄的非常讲究，随便摸出来一个什么摆件都够他俩吃上一年。于是他想着想着又开始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卖没卖出去，也不知道卖出去会不会又掀起什么风浪出来，搞得人不得安生。他是前走三后走四走惯了的人，难免就总比别人多点谨慎心思在里面，想要这一茬就要打个电话去问，偏偏信号还不好，电话拨了几次都没拨出去。

 

瞎子那边倒是不知道这些，他头天趁着没事儿刚刚收拾过家里几乎就快要堆满了的储物间，整理出来三个碗并上两幅画还算值钱，然而看了半天之后却也舍不得卖，连着之前说的那几个瓶子一起堆到了那边就算这事儿完了。其中有一幅画已经被烧去了一半，今天拿起来看的时候先是不明就里，然后才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

 

那好像还是吴邪的事儿还没结束的时候弄的了，当时苏万刚在他这儿落户没多久，北京城里的人全都出去了好像就剩他俩，小徒弟天天都揣着一腔心事愁眉不展，灯一开开半宿睡不着觉。于是他俩挑了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喝酒，喝着喝着苏万就上头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压力太大了压的人喘不过来气，作为师父的瞎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每个人压力的都大，他也没有办法强行按加速键让这段时间快进。于是就陪着苏万喝酒，他俩那天好像喝了四斤白酒，年轻人到最后走路都打飘了，又开始张罗着冷。瞎子也是多少有点喝多了，随手就找了一堆画轴拿到院子里铺开，打火机扔上去的时候砰的一声就炸了，然后俩人蹲在哪儿围炉取火，暖和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回去睡觉了。

 

好像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也好像不是那天，反正都是那个夏天里的故事。总之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苏万先醒的，顶着头疼去收拾一院子乱七八糟的饿时候骤然惊呼，然后飞快的跑回来把人叫醒，只问他昨天晚上都烧了什么。

 

其实谁还记得烧了什么啊？只是清理残局的时候抢出来几幅没彻底成灰的花，然后糊里糊涂的塞进仓库里就没有再管了。然后便是一轮接一轮的事儿轮番出现，苏万倒是不再吵吵压力大了，他这种孩子好像也不需要别人去安慰着哄着往前走，自己慢慢的就能适应过来，然后把应该处理的事情都给处理好。

 

瞎子回忆起了这些，把画收起来的时候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他一直觉得他俩在一起有段日子了，如今仔细一想，也不过才两年多，其中还有一年的时间都在糊里糊涂的瞎忙，聚少离多。也就是苏万上了大学之后的这一年，才算是真正的安安生生好好在一块呆着了，还得刨去考试、课多以及干脆是犯懒想住在宿舍的日子里见不着面。

 

东西收好之后瞎子就走出了院子，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他开着门与窗户的透气的时候就看见了院子里那棵树，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上去之后才想起有一段时间苏万也很喜欢在这树杈上坐着，一坐一天，成天的寻思这寻思那。于是他上去之后就学着苏万的样子东想西想，想了半天之后终于是有点自嘲的笑了起来，这才一个礼拜不见，他觉得自己有点想小徒弟了，虽然自己都知道大概一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就能见到，那也想的不行，恨不得人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万下了地铁之后被太阳晃了一下，放下手上的东西之后嘶了一声，然后考虑了一下距离之后还是决定打车。司机师傅热热闹闹的跟他聊天，五月节的喜庆好像已经不知不觉间就渗透给了每一个人。苏万听他说着，就想起家里的事儿了，按照他对瞎子的了解这种节气那人多半是不当回事儿的，拎两袋粽子回去就权当过节了。正巧到了胡同口下车的时候便看见卖五彩绳香包跟艾草的，于是干脆就一样买了点回去，如今他们也是普通人家，普通人家过端午，那总还是要应个节气的。

 

于是卖东西的老奶奶帮他系上五彩绳之后行李箱之外双手更加满满当当了，走进院子的时候差点就找不到钥匙，多亏瞎子给他留了门才顺利的进去。进去之后院子里空空荡荡的，苏万放下手里东西的时候便大喊了起来，说师父，我回来了，你人呢？

 

“这儿呢，回来的挺早啊。”他喊出去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却是在树上悠悠远远的传了回来。苏万看着坐在树杈上的瞎子就忍不住笑，一边问着你怎么还上哪儿呆着去了一边就让他赶紧下来，然而树上的人偏偏要逗他，抓着树枝的时候明明灵活的能上山下海，却还是笑吟吟的开了口：“不敢跳，害怕，怎么办啊苏万？”

 

瞎子把苏万的名字叫的一唱三叹，最后尾音拐了个弯才灵巧巧的收了回来，就好像逗小孩一样。树下面被逗的人也觉得好玩，干脆就顺着他故意装出来的害怕展开了胳膊做类似拥抱的姿势，这几年时光过去曾经的小孩儿已经长大了很多的，半仰着头看人笑的时候眉眼已经长开了，英气十足的就开了口。

 

他说那你跳下来呗，我接着你。

 

一个要装，一个就陪着，瞎子见苏万捧他这个场，便更加来了兴致。说了一句那你可接住了就灵巧的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还偏偏要闹，明明已经好好的站住了却又要故意带着人摔倒，手稳稳当当的伸出来一只垫在脑袋下面，生怕把人磕疼了。两个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的时候苏万还是笑，一边笑一边让他赶紧起来，瞎子却摇了摇头，低头在他露出来的眉毛上亲了一口，才站了起来，还不忘伸手把地上那个一块给拉起来。

 

“你看，我就猜到了，你什么都没准备，手伸出来。”苏万站起来之后笑呵呵的看了一圈，发现家里连个艾草都没挂的时候终于是摇着头开了口，然后颇有些炫耀的让瞎子伸手。他这么说了瞎子就也招办，胳膊伸出来的时候苏万才发现他穿的好像是自己的衣服，然后低头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先把人家衣服给穿走了。他自知理亏，便绝口不提这件事，只是一边吧五彩绳系好，一边就仍旧笑呵呵的开了口：“下雨的时候记得摘下来扔了，病跟邪祟都冲走了，今年也健健康康的。”

 

他说完之后低头在瞎子的腕骨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抬头的时候看起来带着一股子让人心里暖洋洋的东西。于是瞎子点了点头，一边摸了摸自己手上鲜艳的小东西一边看着苏万手上一样的那个就忍不住笑了出来，问他高兴个什么他也不说，只是拎起了地上的箱子就进了浴室，洗衣机呼呼啦啦转起来的时候苏万找了个凳子出来，在房檐上挂了捆艾草之后就轻轻巧巧的跳了下来，又去找正在洗衣服的人起腻。

 

“师父，今天过节，咱们晚上吃点什么啊？”他靠在门口，看着瞎子正在洗手池里帮他搓小件衣服的时候的乐呵呵的开口，低头忙活着的人倒真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但是好像并没有思考出来什么。因为他只是用湿淋淋的手往苏万那边掸了一下，就一样笑呵呵的开口赶人，让他外边呆着想去，别在这儿添乱。

 

不添乱就不添乱，苏万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开始满屋子乱晃，看见那几个瓶子还在上面摆着的时候惦记的事儿终于是放下了。然后躺在沙发上就打开了电视，这个点也没什么好看的，多半是借了这么个声在哪儿玩手机，玩了一会瞎子也洗完衣服了，出来之后拍了拍他的腿示意让个地方之后也坐了下来。换了两个台之后苏万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机也不玩了，扔在一边就做了起来，眼珠子转了两下之后便开口：“不是说卖瓶子吗，怎么没卖？”

 

瞎子听他这么问，嗯了一声之后只说舍不得。苏万啧了一声，盘腿坐在那儿一脸正经的开口，他说你是那种舍不得东西的人吗？老实交代，是不是你那个相好的留下的，触景生情了？他说的好像开玩笑，心里倒是却是惦记的是那么回事儿，毕竟没人能要求任何人在遇到自己之前不碰到任何人，虽然是没意思的事儿，但是换了谁都得犯上那么一两下的膈应。然而瞎子听着他这个严肃的玩笑，却是笑了出来，转过头去在他腿上拍了一下就说他瞎想，过了那么一小会儿之后，才真正的开口解释。

 

他说那不是你打石子儿时候用的瓶子吗？我能舍得卖吗？

 

上了年纪的人少见的坦诚，苏万哦了一声之后偏要起来自己去看个究竟。穿鞋下了沙发的时候瞎子还在笑，心说你那时候手劲儿那么小，瓶子摆在墙头打过去晃都不带晃的，能看出来个什么？然而苏万还真就看出来了个什么，他仔细的端详着多宝阁上摆的那几个，连掏带看的，终于在摸到东西之后脸就红了。

 

原来当时瞎子给他摆了一溜瓶子，让他打的时候苏万就觉着不太合适，惦记着这要是一阵风过来不都碎了？于是那几个瓶子里面让他挨个放上了一把小石子，如今时间过了这么久，瞎子也没往出到，里面的东西自然就是还在，一摸便知道了。

 

他是真没想到瞎子还真是因为这些舍不得，于是抱着瓶子就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先是脸红了起来，然后跟着耳朵也红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人听见后面没有动静，回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小徒弟好像一只小龙虾，还是五香麻辣那种连汤都红彤彤的口味。瞎子看他好玩，就笑呵呵的开口发问，问他怎么了。苏万到只是摇头，放下瓶子走过来之后转而从沙发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脑袋搭下来的时候说话声音都变小了，小小声的却还是藏不住笑。

 

他说我觉得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而且越来越喜欢你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