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进化的时候他们在思考什么

预警：放飞狗血贵乱

总之就是，我不打tag是因为不会打

还是连载的老规矩，这几天都只有这个，热血再次上头

大概是写完一个主要部分发一次，不知道能写多少

01.写在一切结束之后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总要往上爬。贼也有江湖，我们要说的，就是三个少年在贼江湖之中发迹的故事。

 

黎簇站在黑漆漆的楼道之中，声控灯又坏了，从他走之前就坏了，转眼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修好。

 

吴邪的计划终于结束了，他也终于可以出来见见天光。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捏了很久，他不知道现在家里什么样了，要是也早就在这通东西南北的折腾中丢没了。黎簇不知道应不应该回家，回家回不去，不回家他又没地方可去。

 

手机仍旧字翻来覆去，吴邪的人找上他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只给了他一个新手机和一张银行卡，那张卡黎簇刚才去找了个自动取款机去看了，里面大概有二十几万，对于他现在来说不算小钱却也着实不是什么巨款。然而他现在用钱有什么用呢？他黎簇家破人亡，什么都没有了，钱又顶什么用呢？

 

那天黎簇在楼下站了大概十五分钟，然后就转头离开了。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打不了车，所以他就沿着街道慢慢的走。他想给杨好或者苏万打个电话，但是却始终没有拨出去。当年小兄弟投缘，一个头磕地上的时候是发过誓的，有难自己扛，有福大家享。

 

如今多事之秋，他不知道另外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落魄。

 

所以黎簇那天在晚上的大街上走了整整一夜，满大街的自动取款机都被他忽略。他好像也不是真的那么想打车，黎簇一路走一路看，他看过每一步自己走过的地方有些什么，然后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今日他所看到的东西，他要让每个看到这些东西的人都认识他。

 

我得混出个人样，黎簇心里这么小声对自己说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恨些什么，但是他就是恨得心眼都迷住了。他把这一场诡异而又瑰丽的经历简单粗暴的归纳为是曾经的自己太一文不值，面对一切东西都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他只能听之任之，连过分挣扎都不敢。

 

黎簇一辈子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一个忍字诀。但是他如今不想忍了，忍够了，他觉得自己吃过了大苦，总应该混出来给所有人看看，尤其是吴邪，特别是吴邪。他痛恨吴邪毁掉了自己的命运，然而暂时无能为力。

 

北京的路灯亮起又熄灭，黎簇在天乍亮的时候终于坐下。他腿疼，这一晚也没走出去多少，这些远远不够，但是如今他只能从这里开始，别的地方暂时还不敢想。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想。

 

杨好在天刚刚亮起的时候到了现在住着的地方楼下，他手里拎着包子跟豆浆还没有上楼的打算。这个时候春暖花开，霍秀秀如同这个季节一样跟他商量好了说要给他一条活路。杨好跟她谈了整整一夜，他说我不想再给人卖命了，姐，你给我个堂口，往后是死是活不用您多操心，全靠我自己造化。

 

霍秀秀劝了他很久，最后还是抵不过他的一意孤行，划了个堂口给他之后终于在天色亮起的时候决定送客。杨好就在这时候回家，晨练的老人跟他打招呼，说小伙子，你又回来的这么晚啊？

 

“是啊，婶儿你吃了吗？”杨好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豆浆笑呵呵的回应，老太太摇了摇头，她说没呢，这不正要下楼买早餐吗？小伙子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昼夜颠倒的，老了可怎么整哦。

 

上了年纪的人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啧啧的声音，杨好在她离开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心说我活不到了，我现在就挣吧一次，看看能不能混出个人样来。要是混不出来，我也干脆别活了，一辈子受气，不合适。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就有小猫过来蹭他的手背，喵喵的声音听起来柔软的让人心肠都化了。杨好也不知道哪来的心思，他跑到小卖店里买了两根火腿肠回来，回来的时候猫竟然还在。于是他蹲在哪儿剥开了塑料包装纸，一点一点的把香肠挤出来给小猫吃。小猫吃完就跑了，灵巧的小东西看起来绝对不是个柔弱的样子。

 

杨好喂完猫之后站了起来，包子和豆浆都冷透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声，他说行吧，连你都知道讨口食儿吃，我讨口饭不过分。他想我也就是讨口饭，我就想混口饭吃，我不想出人头地，我就只想安安稳稳的填饱肚子。

 

然后他就这么甩着早餐上楼，坐在餐桌边上一口口吃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杨好收拾完了桌子，简单洗了一把就一头扎进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往后应该如何是好。给霍秀秀做事应该是个好选择，但是他再也不想给别人做事了，给谁做事都担心，东家垮台他这个敲锣的横竖落不得好，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给自己做打算。”杨好这么说出了一句，然后不再想了。睡着的时候手机亮起，已经是中午。

 

苏万顶着中午晃眼的太阳蹲在葡萄藤下面一根一根的拔着野草，没有人让他这么干，但是他心静不下来，只能给自己找点能消磨时间的事情来做。

 

如今小兄弟三个人里他的境遇最好，却也是心里最乱的那个。黎簇和杨好曾经一无所，如今仍旧一无所有，他们两个能混成什么样苏万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们两个尚且可以放手一搏。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路应该怎么走了，曾经的生活如今一团乱麻。

 

计划好的人生被人轻而易举的打破，他瞎子师父说他早晚会有大出息的。苏万其实对出不出息并不在意，他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人生，只是讨厌别人强迫他按着他们规划的路线走。曾经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默默反抗家里的安排，如今看来他成功了。但是他又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往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他不会了。

 

直觉告诉他他应该回到原来的轨迹上，但是常在河边走的人裤脚必然是湿的。苏万不争强，不好胜，但是他知道自己得活下去，得站稳脚跟。北京城里瞎子徒弟的事儿已经传了出去，他能感觉到的已经有无数的人盯上了他，不知道的还有数不清的更多。

 

他问他师父，说他应该怎么办？他师父给他一把刀，还给他一张卡，告诉他你闯出个名头来，让他们知道就算你不是我徒弟也不是个善茬，要么你就远走高飞，你家里的事儿我们几个但凡有一个人或者总不会置之不理。

 

苏万最后选了刀，他没什么恨意，也没什么执着，他有和睦美满的家跟一群能帮他的人。但是这却恰恰成了他的负担。苏万不想欠任何人人情，他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他觉得自己总是得混出个名头的，好赖不济，他得有在这条路上活下去的资本。

 

因为他有家，有父母，有牵挂，他不能让牵挂替他背债，不能让父母因为他而烦恼。

 

草在他思考的时候就已经拔没了，站起来抬头的时候已经太阳落山。苏万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刀，深深长叹一口气。最后他还是非得过自己不想过的人生，他不沮丧，他觉得自己运气好，却还是多少有点无奈。

 

此时下午四点，所有人都出门了。

 

苏万带着刀子走进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去的地方，乌烟瘴气里带着一种错综复杂的汗味，解雨臣的盘口少见的这么破破烂烂，却也让他赶上了。有伙计看他面生，就过来赶人。他说这位小爷，我们今天清账，当家的嘱咐了，不接待客人。

 

“没事儿，我不是外人。”苏万笑着开口，笑的倒是很和善。然后他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很多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他心里有点发虚，脸上还是强撑笑意。有人过来问他到底是谁，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只能从口袋里拿出刀来，拍在桌面上的时候大声开口：“我叫苏万，瞎子徒弟。如今日子不好过，我出来讨口饭吃。”

 

杨好走进堂口的时候有人跟他打招呼，都是霍家旧人，上面再怎么你方唱罢我登场也轮不到底下人操心。他们随着旧日叫法叫杨经理，杨好就只是点头，等到一群人招呼完了他才示意伙计关门。伙计关门的时候他到柜台后面站定，看了一圈之后笑着开了口。

 

“霍家给了我一个堂口，就是这里。”他说的很慢，给了每个人足够反应的时间。伙计们有的惊讶有的坦然，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儿值得惊讶又没那么惊讶。吴邪的故事是个人都听说了，他们只当这是霍秀秀给出来的一点补偿，然而杨好的下一句话就惊呆了他们所有人的耳朵，嘴巴几乎就要合不上。

 

黎簇从快捷宾馆里起来，收拾了自己之后带上全部行李——银行卡和充电器，出去退房离开。然后他沿着弯弯曲曲胡同一路深入，还是没有钱打车，他就这么落魄着走到一条胡同的尽头。四合院外墙上医馆的牌子破破旧旧，他用力的敲了几下门，就有人出来应门。

 

来人是个年级不大的女人，态度不太好的问了他一句要干什么？黎簇只是笑，他笑的凉飕飕的，然后摇了摇头开口，他说，我是黎簇，我找小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