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苏]演员的自我修养·1

预警:意义不明且狗血


一群演技派的一个乱七八糟的故事



01.

 

苏万正站在路边,等着黑瞎子来接他。

 

北京的交通总是在堵,仿佛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喜欢在同一时刻倾巢出动,苏万现在在的地方倒是不堵车,但是很偏,偏到他甚至压根就打不到车。于是他给黑瞎子打了个电话,半是商量半是装腔作势的求,让黑瞎子来接他一趟。

 

黑瞎子当然答应了,他刚听到苏万说自己在哪儿的时候还有点楞,不过他现在有时间,那就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但是他离得有点远,于是他让苏万找个背风的地方等他一会儿,苏万应了,然后转手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定位,接着手机被揣到了崭新的白羽绒服的兜里,他裹着个帽子,就这么站在寒风里等人来。

 

手机在口袋里响了两声,苏万没有掏出来去看,他也不知道这两条消息是什么,是有人找他还是系统推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真的很冷。

 

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奶茶店,苏万想要进去买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再出来,甜甜暖暖的味道光是想想就已经让人尝到了满足的幸福感,脚步不自觉的就要往那边去。但是苏万最后还是没有动,他想站在这里等他师父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黑瞎子来的速度比他说的要快一点,他隔着老远就看见苏万缩着肩膀站在寒风里,于是他按了一声喇叭,苏万先是听见了,却似乎有点被冻得发木,楞了一下才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车门打开的时候北方冬天那种干燥的能就已经被风刮到了车里,苏万抽了抽鼻子把门关上,缓了一会儿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黑瞎子在这个时候调转车头,一只手把苏万脑袋上羽绒服的帽子摘了下来,乐呵呵的开了口,

 

“带什么白帽子,不吉利。”

 

他一边说着一边挂挡,顺便把空调又调高了两度。苏万在帽子掉落的一瞬间发了个楞,然后很快也笑了出来,他把自己的手凑近空调出风的地方去暖着,有点痒也有点疼,等的时间还是有点久了。不过车内是暖和的,苏万很快就缓了过来,然后看着他师父,脸上的笑挂了一会儿就挂不住了,最后变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茄子,还是被霜打到彻底白了的那种。

 

“师父,我今天也没进去。”

 

没进去霍家,昨天是解家,黑瞎子觉得是时候拦他徒弟一把了,在这么下去,没准苏万明天就能去新月饭店门口站岗,后天就能打个飞的去雨村门口倒立。但是黑瞎子不知道怎么开口,在他的人生中他很少有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现在这一刻估计是个例外,但是他看着苏万暗自思考的样子说不出来这句话,因为苏万是为他了才去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说让他别白费这个力气。

 

黑瞎子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他自己能感觉到的要糟。苏万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但是前天他随手扔了一团纸,没扔进垃圾桶里,于是他看着正在垃圾桶边上不远的黑瞎子,说师父你帮我捡一下。但是黑瞎子只是看了一下,然后问他什么。

 

苏万当时心里几乎就是咯噔一下,那么一大团纸黑瞎子没有道理看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又陷入了那种彻底的失明之中。苏万知道这件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黑瞎子从雨村回来的时候是他去接的飞机,在机场的时候一起回来的解老板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说你师父不太好。

 

当时的黑瞎子梳着一个很短的头发,看起来精精神神的像一个大学生,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看不出任何不太好的样子。况且他跟着黑瞎子学了这几年东西,听到最多的就是黑瞎子说自己要瞎了,于是他把解雨臣说的话当成了平常的一句话,却没想到他师父现在是真的已经不太好了。

 

苏万害怕了,他是真的害怕。

 

黑瞎子不是一个会照顾小孩子心情的人,他在很久之前就跟苏万完整而又清晰的讲过如果他彻底瞎了可能会遭遇的事情。有一些是他背了太久的旧账,还有一些是因为吴邪而惹上的新仇,但是他对于这些一切好像都没太在意,就像黑瞎子说的,他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苏万,别去了,这天太冷了,等到开春再说吧。”

 

黑瞎子在某一个红灯的时候忽然说了这一句话打断了苏万的想法,苏万点了点头,但是他打算明天继续去解家门口站岗,这个天这么冷,他们从不能看着他冻死在外面。于是他笑嘻嘻的应了下来,顺手从放水杯的地方抽出来一个罐头瓶子喝了一口暖暖已经冻透了的芯子,那里面装的是他早上出门之前泡的明目茶。

 

其实苏万什么都明白,他知道自己再站二十年都不一定能站开解家和霍家的大门,下面的伙计根本不认识他这么个毛头小子,更不会把他当盘菜。想进去当然很简单,他只要从黑瞎子哪儿随便顺出点什么东西来,然后走过去气势汹汹的说,说他是黑瞎子的徒弟,找你们当家的有事儿。

 

他还可以找胖子,找吴邪,实在不行他甚至可以直接拿他师父的手机给解雨臣和霍秀秀打电话,但是他不是很想这么干,毕竟黑瞎子比他跟他们熟太多了,如果他师父没这么干,那他没有理由这么干。苏万知道他师父有自己的打算,他现在做的事情,只能算的上是自己的不甘心,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最笨的办法去行动。

 

“师父,你为什么不肯让解老板他们帮你?”

 

苏万沉思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了想问的东西。正巧路上又碰到一个红灯,于是黑瞎子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紧接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包烟来,自己点上一根之后把整包烟连带着打火机都扔到了苏万怀里,被打开了一个小缝的窗户嗖嗖的往里进着冷风,吹得苏万有点冷。

 

“我也不能一直躲着,那不成耗子了。趁我现在还能看得见,带你玩点刺激的。”

 

黑瞎子说话的时候还在笑,然后猛吸两口抽完了最后一点烟,紧接着烟头被扔出了窗外,黑瞎子咬上了车窗。然后他看了后视镜一眼,自己系上了安全带。苏万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但是按照常理来说黑瞎子不是个喜欢系安全带的人,如今他忽然做好一切安全措施肯定是有什么打算,于是自己把副驾驶的安全带拉了起来,黑瞎子看了一眼他,然后一边笑着一边轻声笑着开了口,

 

“我刚买了五年的新车,幸亏全险。”

 

这句话说完,黑瞎子开始猛打手中方向盘,苏万紧紧抓住了把手也感觉自己要被甩飞。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很快,他们就撞上了距离他们最近的,最标志的,最匀称美观的,一个高架桥墩子。

 

幸亏安全带,人都没有什么太大事情,苏万只是被磕的有点懵,然后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有几辆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黑瞎子这时候解开了安全带,然后笑着看苏万,他这一笑苏万有点毛骨悚然,当年黑瞎子要谈他脑瓜崩之前都是这么笑的。

 

“你带驾照了吗?”

 

“带了带了。”

 

苏万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了。黑瞎子这时候还是笑,然后他翻到了后座上,示意苏万到驾驶位上。苏万照做之后,就看见黑瞎子又从后座翻回了副驾驶上,像个多动症一样的灵活。苏万还是没太明白黑瞎子到底要干点什么,不过黑瞎子很快就让他不再多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他干了点更让人看不懂的事情。

 

黑瞎子拿自己的脑袋对着玻璃撞了几下,血流从头发里流了出来然后被墨镜挡住了,苏万刚想问他发什么神经,黑瞎子却已经伸出了一只手示意他闭嘴,然后笑了起来,

 

“报警,给解雨臣打电话。”

 

他这句话还说的兴高采烈的,说完却头一歪不在出生了。苏万在心里感慨了一句不愧是留洋归来的人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泉下有知一定喜极而泣,然后才按照黑瞎子交代的,把电话打了出去。

 

于是三个小时以后,苏万从交管大队回来的时候,一边跟保险公司的人电话沟通,一边就看见他师父那个院子门口站了好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解雨臣的车就停在胡同口。苏万直觉这事儿要闹大,不过还是推开了里屋门,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见解雨臣站在那个破沙发边上已经被气的怒发冲冠,脚边是一个破碎的高达。

 

“你别让我在给你处理后续,谁惹得你找谁算去!”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解老板您别生气,喝口水。”

 

苏万这时候也来不及心疼自己的高达了,赶忙给去厨房给解雨臣倒了杯热水,然后出来就忙着劝架。解雨臣喝着水看了苏万一眼,苏万隐约觉得他这个是个暗示,但是可惜的是他没太看懂,解雨臣叹了口气,往他堆满了书的桌子边上走过去,随便捡了根笔就在扉页的空白处写了起来,然后撕下来塞进了苏万的口袋里,另一边故意气急败坏的开了口,

 

“眼睛是因为霍家搞成这样的,仇是替他们吴家惹上的,凭什么现在轮到我来给他善后了?苏万,你评评理,说到哪儿去都没有这么个道理!”

 

“解老板您别这么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个事儿啊?”

 

“交情?这一行交情顶什么?瞎子,今天这话我就明告诉你,你要多少钱,只要我有都给你,但是你甭想让我替你收拾这一摊烂事儿!”

 

解雨臣说完,转身摔门就走,苏万跟出去留他,两个人就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拉拉扯扯,苏万拽着他的袖子,低着头小声开了口,

 

“解老板,您跟我说说,我师父他到底怎么惹您了?”

 

“你师父他瞎了,这么多年他自己做下的孽,想要让我替他收拾,这话说到哪儿都没有这个道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事儿现在不是你能掺和的了,赶紧回去念书吧。”

 

苏万听他这么说,低着头一言不发,却还是拽着解雨臣的胳膊不肯撒手。每个人天生都有点天赋,苏万的天赋就是服起软来让人格外狠不下心。于是解雨臣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他点了两个人,让他们留下,然后才挣脱了苏万的手,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进了他的兜里之后拍了拍,

 

“苏万,我给你两个人,在这儿帮你守三天,这钱是给你师父养老。三天之后我的人就走,你们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说道找谁说到去。”

 

“慢走不送!”

 

黑瞎子的声音还是带着笑从里屋响了起来,解雨臣听了也不多废话,掉头就走。苏万功夫还是没学到家,抓了两把之后就被解雨臣挣开了,几个伙计七手八脚的上来拦着,再加上地滑,于是苏万一个不留神就摔到了地上。新穿的白羽绒服脏了一片,他也没打算起来,就坐在地上叹了口气。他想,这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苏万,进来。”

 

黑瞎子不知道时候靠在了门框边上,苏万听他这么招呼才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两个人进了屋,苏万刚要哭,就被黑瞎子指了指口袋,他这才想起来解雨臣刚才塞给他的纸,于是忙不迭的打开,上面只潦草的写了一句话,

 

——你师父的局,配合他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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