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簇]赋得古原草送别

预警:放飞狗血

全程没有吴邪上线的邪簇,反正大家要是觉得我这个tag布星就提出来,我这边撤tag


陇头流水,呜声呜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

 

都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百万里长城上撘喜宴也总有结束的那天。黎簇在某一个夜晚叫苏万和杨好出门,说是吃饭却在烧烤摊上欲言又止,啤酒端起来几次之后又放下。冬天尚且遥远的时候很多话就已经冻在了喉咙深处,吞不下去吐不出来,反反复复横在嗓子眼里折磨,难受。

 

但是黎簇在所有人眼里好像都是惯性难受的,所以另外两人熟练而且默契的选择忽视他的吞吞吐吐,一切的东西都好像往常那样发展。并不算漂亮的老板娘过来说结账的时候杨好率先站了起来,正要掏出手机扫二维码的时候黎簇忽然起身,干瘦如同鹰爪的手搭在别人手腕子上的时候才能看出来那种不常见天光的苍白。

 

“谁花钱不一样呢?黎簇,你怎么突然学会客气了?”杨好感觉到接触自己的那只手是凉飕飕的,所以他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然后在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之后如同往常那样笑嘻嘻的开口打趣黎簇。只是这一次该搭腔的人一句话都没说,反倒是苏万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包含的很多东西,若是总结一下的话大概就是让他说,他有话想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对这些东西不敏感的,所以黎簇不怪杨好没有看出来他极力收起来的情绪,只是平静而又难受的扫了老板娘从腰前挎包里拿出来的二维码,说了一句过去了之后就又安安静静的坐了回来。这个时候没有人排队等位子,算是这个永远忙碌着的城市中少有的可以随意磨蹭的时刻。黎簇当然不会错过,所以他慢悠悠的将最后一个杯底的啤酒喝完之后仍旧磨磨蹭蹭,一会用筷子戳一下桌上的剩菜,一会儿拎起瓶子无聊的晃两下。他不想说,也没人去催他。今天既然是如今已经少见的相聚,那就没必要急在这一会儿。长久的摆弄之后好像是桌子上的一切都不够好玩了,一直磨磨蹭蹭的人终于抬起了头,黎簇一双阴利利的眼睛里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杨好和苏万,好像喝多了一样的表情又让他痛快的磨蹭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话。

 

他说上秋我就要走了,去哪儿不知道,但是估计不会再回来了。

 

本应该无限放大的离别被他用这样浅浅的一句话带过,杨好张大嘴巴不知道说点什么,苏万还是在玩桌上的签子装作听不到的样子。好像有人动用超能力把时间按了个暂停,再度松开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之后。杨好和苏万一个闭上了嘴巴一个抬起了头,两个人保持着不一样的姿势发出了同样的疑问。他们问为什么,他们问黎簇为什么一定要走?

 

被提问者好像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没挤出来一句有用的话。另外两个等的有点着急了,想象力开始乱飞在空气中进行剧烈的抗争。最后应该是杨好率先出发,他凑近了黎簇一点,小声的,神神叨叨的开了口:“你是不是碰见什么事儿了?先说说看?别这么着急就去躲灾,咱先商量商量,我俩摆平不了不是还有吴邪呢吗?”

 

操。苏万在心里这么开口,然后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想再听后面的谈话。杨好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一颗赤诚心并且心直口快,就是天生好像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别扭事儿缺根筋。黎簇想要逃离的是什么苏万看得出来,但是苏万不敢说,他没有杨好那么莽,虽然明知道说出来很大概率可能会让人心里好受一点,但是没有办法,他不敢去踩这些地方,尤其是黎簇心里那点结,他连打听的心思都没有过。果然不出他所料,黎簇听完杨好这么说几乎是一瞬间就爆炸了,啤酒瓶子摔倒地上的时候年轻人苍白但是英俊的一张脸已经用一种诡异的样子皱了起来,杨好被他弄了一个懵,刚想开口说话却没抢过他,只能听着自己的朋友带着愤怒的语气,不知道对谁念念不休。

 

“又他妈是吴邪,什么都是吴邪。”黎簇此时简直就像一颗已经引爆了的原子弹,空气里都是他如同辐射一样的愤怒。苏万叹了口气终于是把手从脸上放了下来,然后他拎起饮料瓶子喝了一口,本打算开口劝劝,只可惜还没说话就看见杨好那边对着摔了个瓶子,然后不知道是有样学样还是真的愤怒,反正是用一种完全黎簇式的语气开了口:“你要是想走想让吴邪找不到你就直说,跟我撒什么气?你他妈心里不痛快,就你他妈心里老不痛快,要是跑了真能让你痛快你就走,我肯定不拦你。但是你自己好好想想,现在才八月份,你这么早放话说你上秋走,等着谁去帮你给吴邪递话呢?”

 

你瞧,谁说他不懂?杨好大概是他们三个里最明白这些事儿的人了,只是聪明人自认聪明,反倒是被猪油糊了脑子。

 

“不用你们递话,我要跟他说我自己会说,用不着你俩。”黎簇刚才的气愤好像一下子就跑散了一大半,如今他又坐下来的时候说话只是带着一种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念念叨叨。杨好这时候也坐了下来,不叹气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他知道有人会替他发这个愁,叹这个气,还不需要他来。

 

果不其然,苏万没有辜负杨好在心中对他的托付,在恰当的时间里他叹气,然后皱眉,心里胡乱思虑了半晌之后终于是对着空气点了点头。然后他将手搭在黎簇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话:“走之前告诉我们一声吧,我俩去送你吧。”

 

“你走之前我俩肯定谁也不说”杨好好像有点赌气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苏万拍了他一下之后黎簇却是笑着摇头。他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他好像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吴邪,人都是贱的没有错,可是最起码也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才能留下。而到今天为止黎簇好像还没有吃过栆,巴掌倒是一大堆,折磨的他夜不能寐,难受的一逼。

 

那天的聚会好像就这么无始无终的结束了,各自回家之后黎簇便开始收拾行李。然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电脑上全是有关杭州的旅游攻略,可能是因为吴邪去了雨村也可能是因为有人腿疼,更可能是因为有人心里堵得慌。

 

总之离开北京的时候是个秋天,漫天遍野刮大风,黑色柏油马路上金色的树叶被卷起来带到发黄的天空里,环卫工人扫把一扔站在马路牙子上便开始爹长妈短的骂街。这样的天气里出门的人少,但是这是一座除了新年以外永远不会空旷的城市,管你老天爷要刮妖风还是下刀子,人总是要无所畏惧的吃饭的。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应该是人总是要吃饭的所以才无所畏惧。若非三餐无着落,谁愿辛苦几十年?黎簇野不愿意,但是他没办法,他只能离开这里才有一日三餐可吃。留在吴邪不会给他开火做饭但是总会给他买米面油,但是谁又不知道黎簇硬气?浑身是胆的小伙子舍得一身刮,说走就走路迢迢水长长,风风火火闯九州内外一村又一庄。但是他黎簇说到底也不是个能看斜阳的人,能看的苏万给他拎着包站在车门旁边有千言万语想说,说不出来。

 

不知道说点什么,没什么好说的。这不是一场突然的离别,提前俩月打好的招呼比高考录取通知书要给你送来之前留的时间都长。说到底也还是苏万不想说,他一个谨慎惯了的人用自己的目光去看世界总是跟别人不一样的。害怕啊,害怕这一趟黎少侠西出阳关前酒喝尽了话说完了,不知道哪朝哪代再回来相聚的时候没话说可怎么办?难办。

 

毕竟没有离别是不留遗憾的,你总得带点遗憾才能长久惦记,老话说人走茶凉。那这两句话不如就留给自己,留给自己冬天里一次掏两句出来生个炉子,茶水放上面暖和暖和,再回来的时候总还能算是热乎,再不济也是个温乎。

 

苏万这么想着,就拎着包一言不发生别那股子令人难受的劲,但是他能忍甚至能期待这种很遗憾有人不能,杨好一个胡同串子顶受不了这种话凄凄惨惨戚戚。在他看来他兄弟一条好汉子,走就走了总有回来的那天,老家亲朋好友安心等着就行了在这儿别扭个什么劲呢?没劲透了。

 

所以杨好一把将苏万手上黎簇那个不知道背了多久的包抢了下来打开车门扔进后座,然后一双手在人肩膀上拍了拍之后就开了口。

 

他说黎簇啊,我能认下来你这个兄弟,我就能送你走。

 

其实他还想说半句,想说我管你是考科举还是上瓦岗,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个好样的。但是这半句没说出来,苏万没绷住笑场了,他说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黎簇就出趟门,让你说的跟要死了一样。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没人跳起来皱眉说犯了忌讳,那就姑且认这是句好话。反正黎簇笑的比谁都开心,笑够了打开车门拧钥匙放手刹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根本看不出半分的故土难离。只是剩下的小哥俩吃了一嘴尾气之后彼此看着对方叹了口气,刚才的笑一瞬间垮了。杨好有点头疼的扶着苏万的肩膀,到了那么五又二分之一的忧愁开口,说也不知道黎簇往后会是个啥局面。苏万这一会儿倒是想的开了,就是不知道哪根筋又打错了,只是看着远方的灰蒙蒙发黄的天,念念叨叨的开口说话。

 

他说没事儿,好人一生平安。

 

平不平安没人知道,只是场上前置位没有人起跳,单边预言家只能信他苏万。吴邪铁狼一匹大概率是杆狼枪丘比特没跳,谁知道黎簇是不是跟他连了个脏链子?不过知不知道好像都无所谓了,反正看警徽怎么打,听后面表水。他黎簇一个闭眼玩家晚上没有视野能知道什么呢?什么都不知道的一张牌罢了。

 

不过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道理,黎簇多少是知道点什么的。最起码电脑里站了那么多缓存的浏览记录还能算个有用的东西,只是西湖美景三月天,断桥残雪在冬天。他这个季节去也不知道能看见点什么,很大概率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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