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进化的时候他们在思考什么

预警：放飞狗血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我今晚状态诡异，就不再多说。大家请慢慢观看，我努力更新，虽然还是奇葩。我还是别再说话，脑子里音乐没完。

14.

 

天知道瞎子怎么在这个不年不节的的时候找到的烟花爆竹，按理说就算是真的逢年过节北京也已经禁止燃放很久了。虽然现在入了冬之后每天仍旧是阴沉沉的，并没有因为这些的东西被抛弃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不过秒针走过最后一秒时钟归零又重启的时候窗外的烟花是着实好看，那些东西说它是烟花可能有点过了，几根插在外面积雪之中的木杆摇香有一部分已经被打湿了，但是剩下的部分也足够漂亮。苏万看着窗外的热热闹闹的一小片绚烂，忽然觉得有点想笑，心说何必呢，何必把我当小姑娘哄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该展现出来的惊讶确实一点也不少的展示了出来，他故作欣喜的从屋子里跑出去，然后兴致缺缺又激动万分的对瞎子开口，说你刚才就是去准备这些了？此时屋外寒风凛冽，刚才喝下去的那点酒早就散了个干净。所以苏万有一种清明的厌烦，觉得没意思，却又同时觉得自己可能还彻底清醒，毕竟就算他觉得瞎子把他当小姑娘，也还是觉得这些廉价的炮仗足够好看。

 

“这可不好找，我还是托了关系才买到的。”瞎子还是一贯说的三分假带七分真，脸上永远是那么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苏万对于他说的这句话是不太相信的，不过他得承认大概世界上哄所有人开心的方法都差不多，在自命不凡的人对于庸俗的绚烂都有一种无法抵抗的欣喜。所以他最后还是妥协于自己的内心，带着一点酒劲又带着一点奇奇怪怪的意思，同样是笑着开了口：“你弄这些干嘛？把我当小姑娘了？”

 

苏万开口的时候大概是有些责怪的，也可能没有，但是这总不是一句透亮话。瞎子听他这么说，连忙摆手表示没有，然后两个人都穿的单单薄薄的站在院子里，中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一张桌子一架葡萄藤，转头就走方便，凑近拥抱也方便，这大概就是个天生说一些可能会令场面尴尬的话的距离。所以苏万偏头想了想，然后忽然自己笑了出来，连着笑连着摇头，他觉得有意思。

 

他说师父，我的十七岁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全都有你，我觉得我的十八岁可能也是。

 

话本什么并没有任何搞笑的东西，可是言外之音却足够人爆笑五十年。苏万觉得自己可怜，可怜人生艰难苦困，屋里潦倒新停洋酒杯并玉盘珍馐共计不到二百块陪着电视里夸张做作喜欲狂，到处都没有让他这位武陵少年游侠儿能够开心的东西，只有面前这个人带他走巉岩爬爬看。一腔都是心事，可是心事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怎么诉说总有一种矫情在里面。虚岁十八的苏万站在院子里，不是新愁，也不爱上层楼。

 

瞎子看懂了他想要说的东西，然而走过南北高山的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是走近两步，看着苏万一样是无言只能发笑。什么都懂却什么都没法说，那就什么都是务必要说的东西。两个人仿佛一锅糊透了的米饭，上网查一万种解决方式也没有办法弥补。所以沉默的瞎子看着沉默的苏万，然后忽然又走上去拥抱他的小徒弟。师父的怀抱里带着外面沉重的冷气，只有耳朵偏上一点点的鼻腔里的呼吸仍旧是温热的。苏万想问一句为什么，瞎子想说一句何必呢，但是最后只有瞎子一个人开口，他也没说何必呢，他只说等你放假吧，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切大概都不是你想想的样子。所有的话都好像是蒙在起雾的玻璃后面猜哑谜，就没有人愿意清清白白的开口将一切说到条理清晰。苏万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师父的怀抱中点了点头，仍旧笑着回答，想说你他妈口口声声告诉我不要拖泥带水，结果你最他妈墨迹。结果开口的时候就全部都变了，他说好，说到时候再说。

 

罢了，罢了，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今年真他妈的冷。

 

院子里冷那就总应该回到屋子里，电视里最后一段毫无意义的跨年晚会还在继续进行，好像就算天塌下来也打断不了他们无聊而且走调的表演。剩下的酒倒进杯子里，一桌子的菜十有八九已经凉了，所以两个人只能就着花生米喝酒。瞎子手指灵巧的搓掉那一层红色的皮，连着所有的咸淡滋味儿一起搓掉之后还要抱怨一句这未免太淡。酒劲上头太浓，苏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只是从沙发上转身，然后糊里糊涂的就一口把别人的手指含进了自己的嘴里，顺理成章的仿佛就应该这样。

 

“不淡，盐都在你手上了。”苏万仔细的咂摸过味道之后仍旧含着手指，开口的时候难免就有些含混不清。软软的舌头在说话的时候随便乱动，一口一口品着刀枪茧子上的滋味。瞎子深深的呼吸，然后长长的吐出。他看着面前小徒弟发红的脸颊，觉得要么是屋子里暖气太热要么是有人喝多了。不过谁知道呢，他也觉得头脑不清楚，可能与过去的联系劲头太冲，冲到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未来建立联系。

 

所以瞎子开口的时候嗓子已经有点哑了，他说吐出来，听话，吐出来。这两句话说的未免太过煽情，此时此景面对这样的易燃易爆物品一点点火星就足够点燃满天星河，哪怕是清醒的人也需要抬头去看北极星，更何况两个醉鬼？所有苏万在吐出他的手指之后有点发呆，浑身上下到处都不太对又不知道哪儿不太对，想要开口问一问刚才与舌头接触过的伤疤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干脆就酒壮胆气的破釜沉舟。头抬起来就是另一个人的头，苏万没有进行任何的思考，任凭究竟带他去他想去的地方，比如瞎子的嘴唇。

 

这样一个亲吻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高喊着不要过界的人先是惊愕了三十秒然后便让所有的理智全都去他妈了个逼。瞎子心说我喝多了，我没有办法推开他。然后便伸手按住了苏万的后脑，唇舌纠缠之际动作早都熟练的不能在熟练，只有苏万还是学不会换气总是让人烦恼。不过不会用鼻子呼吸干脆就不用了，师父仿佛抢救溺水的小徒弟那样，慢慢给他渡空气过去，维持他的生命与这一次过界的漫长时间。

 

在漫长的接吻也总有分开的一刻，嘴唇和嘴唇告别的时候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瞎子有点想笑话自己，他想我上次这样都是多久以前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更或者从来没有过？不过嘲笑自己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苏万还是醉的朦朦胧胧，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干脆当成什么都不知道。无知者无畏，不知者不怪，什么都不知道大概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兴风作浪。

 

理智如同沙滩上高高堆起的城堡，随着涨潮的一瞬间彻底垮掉，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但是本能早已战胜一切无关紧要的东西。沙漠里枯枝老树在一点点星星之火下被点燃，最近的去水地大概在此处五十米开外。过去说人生有四喜，头一遭洞房花烛大概碰上了新年。衣服裤子脱下来之后扔了一地，赤裸的身体缠绵之时胸膛中开始燃起了燎原火光。已经起了头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结束，瞎子维持最后一分清醒隔着墨镜努力的看着他的小徒弟，长叹一口气之后终于是叫停了所有动作再度开口。笑眯眯的样子全都被收了起来，只剩下严肃好像大洋彼岸国度里曾经的老师，他说：“你清醒一点，苏万，你不应该有这样的人生。”

 

“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好像就告诉过我没有应该不应该这一说。”苏万靠在沙发上笑的嘻嘻哈哈，一边说着话一边忍不住摇头。瞎子仍旧是叹气，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命里该有此劫，还想开口再劝却被人率先抢过了话头。苏万仍旧在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带着酒意正浓的快乐劲儿无所畏惧的开口：“你还告诉我，老天爷照顾我给我良缘，我问你是不是，你说我觉得你是那你就是。”

 

苏万的记忆在酒后变得乱七八糟，瞎子比他好上一点却也有限，他觉得他说过，他便自己也觉得自己说过。两个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此刻敢对天发誓说自己并不爱面前的人，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些事情也总该留到清醒的时候进行。毕竟瞎子自认他无法给苏万任何的承诺，就连自己明天是死是活都尚且不敢确定的人不愿意背情债，那他就总要给人一个反悔的机会才算公平。然而苏万好像并不在乎这个，他仍旧笑着，带着酒意的兴奋与快乐拉着人的手去触碰自己滚烫的身体。变声期应该很早很早就过去了，但是年轻人的嗓子里忽然就带上一分哑，他慢慢的开口，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说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他说我真的很喜欢你，从你他妈在雪地里亲我那天我就我知道我完了。他说我一开始想着防你，现在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是我真是吴邪计划里的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那也无所谓。

 

瞎子听着他一句一句的说，偶尔有一些停顿，然后又很快的自己接了下去。说到最后的时候眼圈已经红了，苏万觉得自己有点想哭，可是又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所以便把这种眼泪归结于每次喝多了撒酒疯时候一样的情况。这样一想人顿时就变得轻松了许多，自己的手指擦上自己的眼角，最后一下大概有点重了，于是他嘶了一声之后才打算接着说下去。然而就在这时候别人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瞎子从被动变成主动。脑袋埋在人的肩膀上，声音里好像有点哽咽，却又看不见眼泪。

 

“我什么都不要，我能要你什么啊？”强装出来的笑意好像带着一种安慰般的意思，苏万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额师父。他记得沙漠里漆黑的管道中这人身受重伤仍旧能笑呵呵或者严肃的跟他说话，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以来他也没有任何对于这样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瞎子的印象。陌生是人恐惧，恐惧使人用最快的速度找回本来的理智。小徒弟飞快的将手搭在了瞎子的肩膀上，然后轻声开口：“师父，你怎么了？”

 

瞎子好像也只是一时的感情上涌，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所以当苏万问起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时样子，坐起来之后开始弯腰捡地上的衣服，两个人胡乱的穿上之后都已经恢复了本来应该有的状态，刚才的一切看起来就好像一场闹剧一样让人啼笑皆非。瞎子守着一盘又一盘已经彻底冷掉的菜找烟，找到之后顺手递给苏万一根的时候小徒弟也接了过来，然后师徒二人脑袋凑近点火，一缕白色烟雾飘然而起，各自深吸一口之后曾经凑到一起的脑袋又分开，苏万叹了口气，慢慢的开口。

 

“好像有点过了，我大概真喝懵了。”他自言自语的检讨，瞎子嗯了一声，然后笑着将剩下的半瓶酒凌空扔进垃圾桶里，拿下三分之后转头，看着苏万开口说话：“这酒度数高，以后你还是少喝点，你撒酒疯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