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苏]到中流击水·13

预警:放飞狗血


网页端上不去了,手机发的,复制过来是一整段,现场排版,有问题的话到时候再改好吧


13. 


 解雨臣的声音听起来憔悴的可以,好像自从这件事情开始以来他总是有一点无奈的意思在里面,如今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反正吴邪沉默的很符合他嗓子坏了这件事。瞎子也不想多问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事儿,只是说了一句好,就没再多说什么。


 他不说话,那边也没说什么好说的,于是电话就这样被挂断。手机揣回去之后地上一片狼藉仍旧是一片狼藉,就好像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回到家里之后还是要为一日三餐吃点什么发愁那样现实。瞎子看着地上,叹了口气,老英雄在无奈之中看清现实,认命的拿起打扫工具,开始慢慢的收拾。


 一地的油与菜比他想想的更顽固,更别提厨房水槽里的碗与筷子。独居男人做起家务来总是不生涩的,但是就算这样最后一包垃圾被扔到胡同口垃圾箱里的时候,瞎子还是迎面碰上了背着书包回家来的苏万。昨天晚上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尴尬的两个人此时倒是相处的自然,手臂划出弧线然后黑色塑料袋三分进了箱子,然后瞎子站好,看着也一样站在哪儿的苏万,笑着开口。 

“晚上吃饭了吗?咱俩定外卖?”他说话的时候老是带着点笑,不管是什么时候好像都是差不多的笑,所以就总能让人想起一些别的什么时候。苏万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几乎是一秒钟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一个瞬间里小徒弟是想说他要回家的,可是也就只是哪一个瞬间。两个人事儿,只要有一个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另一个人再去提就总是显得矫情。所以年轻人强压着逃跑的冲动,一样笑了起来点了点头慢慢的开口:“回去再说吧,这天太冷了。” 

说话时候呼出来的白气好像在响应他的话一样急急忙忙的充满整个谈话,瞎子看他的耳朵尖有一点点红,虽然明白八成是冻得却也忍不住觉得可爱。于是他伸出手搭上苏万的肩膀,便乐呵呵的揽着人往回走。苏万觉得胡同还是有点短的,也可能是他冷的太厉害了,反正是还没有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温度就已经回到了家里。 

有暖气的屋子里四季如春,穿的像个竹笋一样的人一层一层的蜕皮,然后终于热气中找到了做人的感觉。外卖比想象的来的要快一点,两个人在昨天被掀翻今天被扶起来的桌子两边沉默的吃饭,热乎乎的东西下了肚让人只想发出舒服的感叹。叹着叹着瞎子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停下筷子看着苏万,笑呵呵的开口。


 “放假带你出去玩?去个远点的地方。”师父把一场具体未知的探险说成旅行的邀请,但是小徒弟总不会傻的。苏万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确信的摇了摇头,然后筷子没有放下头也没有抬,就这么随意的开了口:“我不打算跟你出去玩,如果是吴邪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摘不出去了,但是你的事情我大概还摘的出去。” 

话都被说绝了,瞎子听完摇着头笑了起来。心说现在这帮孩子是越来越难骗了,当年吴邪被他三叔一句就当旅游了忽悠了多少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知道的就靠着一腔热血这种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用处的东西摸爬滚打。如今可好,正躺在不知道哪个卫生所里让解雨臣陪床,话都说不出来一句还要继续折腾。苏万在这时候抬头,看着他笑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便仍旧低着头吃自己的东西,吃着吃着却忽然自己开口,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


 他说我很快就放假了,放假就走吧,早点完事儿咱俩都早点解脱。


 瞎子听见他说话却没有太听清到底是什么,问了几遍之后对面的人终于是愿意重新说上一边,然后他看着几乎是有些愤怒的小徒弟,却仍旧是忍不住就要笑。苏万好像对于眼前的局面有点盲目的乐观,他好像觉得这一趟走完就能终结一切,可是这话谁敢说呢?瞎子是不敢的,吴邪也是不敢的。

没有人敢说大话,却也没有人打算阻止这种乐观的想法。于是瞎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仍旧是笑呵呵的开口,他说对,完事儿了咱俩就都解脱了。话里话外大概是有点不甘心的,不管是苏万还是他都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有人想要往前走走看有人想要徘徊,但是往前走的被拉了回来,最后就变成两个人一起徘徊。 

太阳在徘徊之中反反复复升起又落下,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之后吴邪大概是恢复了一点,也可能没有,毕竟他的手机使用权目前还被解雨臣牢牢的控制着。苏万的十七岁也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他仍旧留在了瞎子那里。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瞎子站在窗户前面往外的看的时候忍不住感慨,他说今年天气不好,也不知道过几天出门路上好不好走。苏万却是不想听他说这些,只是热热闹闹的将打包回来的菜摆了慢慢一整个茶几,啤酒从外面拿进来还冒着凉气,自己坐下来之后就招呼瞎子,也不管他在感慨什么,只是说吃饭了,让他快点过来。

跨年夜的晚饭很丰盛,电视里的晚会开始的时候啤酒被打开,泡沫溢出来的时候应该有人笑着起哄,但是很明显两个人似乎都不想着干。于是口水歌配泡沫,苏万自己倒了一杯之后抿了一口,大概是太凉了总是让人忍不住皱眉。 

“别喝了,都是冰碴子。”苏万皱眉把嘴里的酒咽下去之后过了很久之后才这么开口,瞎子点了点头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什么也没说就站了起来,进了厨房之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拎着一瓶酒笑着开了口:“喝这个吧,这个不凉。”


 那是他从德国带回来的酒,很久很久过去别的都喝完了只剩下这么一瓶,放到瓶子上都是灰也舍不得打开。瞎子觉得自己并不是会对东西产生感情的人,所以他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一瓶酒这么长久的留在他的家里,并且不管多少次多少人说喝了吧,他都下不去手打开这一瓶。如今他仍旧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他会主动打开它。柜子里还有几瓶酒,已经足够喝多三次,可是他还是想要打开这瓶酒。


 虽然瞎子自己都还不知道,但是他已经把这瓶酒当成了自己跟过去的最后一点联系。 

不过跟过去的联系终于还是被打开了,两个杯子倒满然后又碰了一下,唱到第十八首口水歌的时候苏万已经喝多了。他半梦半醒的含混着眼睛,然后用力的甩了一下头似乎是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电视里漂亮的姑娘没完没了的唱着,瞎子觉得她有点跑调但是也无伤大雅。小徒弟却好像忍不了了,他站起来之后看着瞎子,语气有些烦躁的开口:“电视关了吧,她唱的太难听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听,但是瞎子还是听了他的话关上了电视。走调的歌声结束之后整个屋子里顿时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苏万仍旧站在那里,他嫌人家唱的难听,自己却是忽然在安静里开了口,哼哼唧唧的唱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唱的到底是什么,苏万自己也不太清楚。他用红豆的调子唱暗涌,有时候,有时候,然后天空又涌起密云。这样的混搭大概有点过于有趣了,所以唱歌的人跟听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苏万又开始慢慢摇头,然后他自顾自的仍旧往下唱,唱来唱去都是这么两句,唱不完一样。 

“我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苏万好像终于唱累了,总结一样的说了这么一句就把自己扔到了沙发里躺了个四仰八叉。瞎子嗯了一声,然后端起杯子自己喝了一口酒,他知道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可是他并不觉得这么几天会发生什么改变。所以他就任由苏万躺着醒酒,看他慢慢的从沙发靠背上滑下来躺在自己腿上,在他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时候,瞎子又喝了一口酒,大概是动作有点大了,几乎已经要打起呼噜的小徒弟忽然打了个激灵起来,然后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长久的看着他。 

瞎子看他这样好笑,于是伸手过去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之后才放下酒杯。他有些安抚性的凑近苏万一点,笑呵呵的柔声开口,说你怎么还睡毛了?别害怕,没事儿的。他说的好像哄孩子,苏万却只是摇头,然后一边喘着气,一边慢慢的开口。 

他说我梦见你让我收拾东西滚,太像真的了,太像了。 

喝下去的酒似乎瞬间清醒,苏万喃喃自语像是在否定什么又好像在心有余悸。瞎子见他仍旧在缓着那股劲,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之后就起身要离开。身后传来人声,小徒弟后反劲的问了一句你去干什么,然而师父什么都没说,只是说着很快回来就走出了院子。

人走了之中更安静了一些,桌上还剩下半瓶酒可是苏万不想借酒浇愁。梦里的东西再像真的也还是假的,不至于醉到连这个都分不清楚,如果只因为一个梦就想一醉方休那还真是有点可怜的过分了。于是他在瞎子离开之后只是又打开了电视,刚才的姑娘换成了一个小伙,一样的漂亮好看,一样的有点跑调。苏万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口水歌大联欢,他觉得每一首歌都跑调,便也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不在调子上了。 

新年之前的两分钟口水歌终于停了下来,苏万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叹了口气。瞎子已经出去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反正苏万此时看着主持人嘴巴一开一合,俏皮而又轻松的说点什么,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他记得小时候每个新年爸妈都会拿出手表对时间,可是他现在也没带表,便更不知道干点什么是好。只能毫无意义的举着手机,听主持人做作的表达对新年的喜悦。
 电话这个时候在手里响了起来,瞎子在电话那头说你往外看,于是苏万就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了窗外。外面黑漆漆什么都没有,电视里主持人已经开始倒数,他觉得瞎子在逗他,刚想要说点俏皮话或者新年快乐一类的把话题延续下去的时候浮夸的钟声已经响起,外面天空忽然亮起,烟花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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