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all]亲吻刀锋·8

预警:放飞狗血贵乱

哪个少年不叛逆!哪个少女不怀春!

哪个少女都不怀春!因为这里边没有少女!


08.

 

药研藤四郎在乱藤四郎的哭泣之中离开,他悄无声息的带上了门又消失在漫长昏暗的走廊之中。乱在那天夜里将头枕在长兄的怀抱之中哭了很久很久,久到脸上最开始流下的泪水已经干枯,才终于抬起头来,带着浓厚的鼻音发问。

 

“一期哥,为什么。”

 

为什么上次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一次还要这么做?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来做?为什么,为什么,这不是你的家人吗,为什么?

 

没有问出口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到已经几乎能将人压死的程度。一期一振听懂了他的问题,轻轻的笑了一声之后就松开了怀抱,然后他在乱藤四郎的对面坐下,用与一双金眼睛看了他很久很久,然后才终于疲惫的摇了摇头,用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给他一个回答。

 

“乱,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吗?”

 

一期一振这样发问的时候乱藤四郎几乎是在顷刻间感觉到指尖发凉,于是过了很久他才终于点了点头。一期一振此时说些什么都好,给他一个解释就好。毕竟他心头一把火,已经快要在漫长冬季与绵延暴雨中熄灭。

 

“开销太大了,我必须要这么做。”

 

乱听了一期一振的解释有些发愣,他以为他的哥哥会说很多东西来安慰他,而他所没想到的是,一切的根源,竟然真的这么简单。一期一振看出了他的诧异,但是他并没有解释再多,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乱无意识放在桌上的手就起身离去。离去的时候没有关灯,于是只剩下乱与一盏灯留在这里。

 

灯并没有在点燃很久,乱藤四郎很快就回过神来,然后他浑浑噩噩的关上了书房中的灯走回客厅。鲶尾与药研都坐在那里,见他出来了,药研仍旧是沉默的吃着手中的零食。鲶尾倒是随遇而安的很,他似乎对于自己现在境遇丝毫不清楚,见他走过便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然后随手拆开一包薯片递给乱,笑嘻嘻的没有正经样子。

 

“你们说了什么?”

 

乱摇了摇头,手指拿起薯片塞进嘴里,咀嚼之后慢慢咽下,又拿起桌面上不知道是鲶尾还是药研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尊敬并且崇拜者的兄长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只是为了钱这个原因让他暂时不能接受,不过他还是选择说给面前另外两位哥哥听一听。乱觉得,他们可能会给他一个解释。

 

“我问一期哥为什么,一期哥告诉我,因为开销太大了。”

 

他这句话说完,药研小声的笑了出来,鲶尾倒是很平静点了点头。然后他从乱手中拿过薯片,高高抛起之后又接住了,在咔嚓咔嚓的声音里听到了药研的笑声,然后同样笑了起来,慢慢的开口,

 

“药研,这没什么好笑的,一期哥说的是实话。”

 

药研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他才十七岁,钱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他是认真的再用每一个细胞嘲笑着一期一振,嘲笑他因为钱将一切搅得一团浑水。鲶尾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只是继续吃着薯片,看着乱仍旧发懵的表情摸了摸他的头发,站起身来伸展自己的躯体,准备回去睡觉。

 

“没什么好笑的。”

 

鲶尾自顾自的重复,然后仿佛有些困了的打了一个哈欠,便摇着头上楼回自己的房间。药研的小声仍旧在楼梯之下断断续续响起,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离去的鲶尾,他觉得自己能理解一期一振一些了,又觉得还是全然不可理解。

 

药研笑了很久终于停下,他用手指再次抓起桌上一把糖,一边吃着一边也准备要起身离开。乱藤四郎见他要离开也跟着起身,先他一步走出了客厅,顺手关上了明亮的灯光。于是药研就在黑暗中剥开糖纸,将剔透的水果糖送入口中,一边用舌尖顶着一边也上了楼梯,还是控制不住一样的阵阵发笑。

 

他知道钱的好处,但是那又如何?对于他来说,他已经见过了很大的蛋糕,虽然他不知道现在一期一振在追逐的是又一块什么样的蛋糕,但是蛋糕只是蛋糕。他上一次想要蛋糕的时候,也并没有很想想吃,只是那应该是他的蛋糕而已。

 

青江在房间里,没有开灯。电脑屏幕幽幽的荧光照在他的脸上,莺丸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与大包平谈话,他们两个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青江咋舌。然后在咋舌之后他继续翻阅积攒了太久的邮件,一封又一封的看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电脑忽然传来一声通知的声音。里面的谈话声中断了一秒然后又重新继续,青江皱了皱眉,这是他很久没有用过的邮箱,而发件人的名字是未知的,好奇让他忍不住点开进去,拉过大片空白直到最底端,才终于看见一行字。

 

——青江先生,我很想念您,您的眼睛还好吗?另外请麻烦替我多谢莺先生,幼弟承蒙照顾。

 

没有落款,也没有开头,只有这样一句话。然而发件人的身份已经昭然若揭,青江身体里的血液流淌的动作仿佛都迟疑了一刻。他在此刻怀疑那个人已经侵入了他的骨髓,那把他割掉全身的肉仍旧无法摆脱。

 

青江在那里僵硬了很久,然后他重新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这封邮件记下,想要等到里面的谈话结束之后再与莺丸说这件事情。而就在这时候,收件的声音再度接连响起,莺丸隔着薄薄门板叫了一声青江的名字,然而青江几乎是飞快的点开了这封邮件,他此刻什么也听不到了,也不顾会不会打断里面的谈话,只是抱着电脑冲了进去,站在莺丸面前控制不住的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你还好吗?”

 

大包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江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用同样战栗的之间指了指显示屏上的邮件,莺丸顺着他的动作去看。那是一封来自源氏的邮件,并没有如同上一封邮件那样的隐秘玩笑,发件人的名字就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里面的内容同样是简短的。

 

莺丸凑过去看,便看见他的老朋友的声音跃然其上,上面写着,青江君,你的眼睛还好吗?

 

所有的邮件都看过了,一封又一封,来自一期一振的,来自源氏的,来自三条的。有新邮件的送达的声音不断响起,到后来他已经记不住那些都是谁发来的。相同的真切问候一条一条传达,却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在座三人都知道青江当年所做的事情。那时候他只有十七岁,赌咒发誓的去骗了所有人,说如果是假的,那就让他们来取他的眼睛。事情倒是真的被他做成了,那是青江到目前为止觉得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两年,他那时候有很多很多的钱,多到无法可以让他肆意的花销,还有很大的很大的乐趣,所有人都仿佛活在他搭建的世界之中。

 

他那时候几乎是毫无节制的玩乐,他现在所有用的一切几乎都是那时候快乐的买下来的,大笔大笔的钱从指间滑落的速度连莺丸都忍不住摇头。不过他这么做的是对的,因为他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失去了这一切,家财散尽孤立无援的为了逃避躲入了一期一振的羽翼之下,然后神志用假装死亡再度逃避。

 

如今青江也才只有二十二岁,勉强来说还是一个能被成为孩子的年纪。一期一振与髭切的邮件在今晚同时发来让他感觉到深刻的恐惧,他们不应该知道这个邮箱,他们更不应该知道他已经回到了家里。

 

“莺先生……”

 

颤抖的声音想要发出的疑问被打断,莺丸面不改的扣上了笔记本。然后他站起来在走到了窗子边上,看着外面一片黑暗留给青江一个背影。他在这个时候似乎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好听的声音里还在调侃。

 

“青江,你的胆子变小了。”

 

青江不可否认的笑了一声,然后才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确实胆小了许多,曾经他一个人就敢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不管是一期一振还是髭切,在他闹的最疯的时候连莺丸与三日月都在他的鼓掌之中四处奔波。当他做下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恐惧,甚至还有一些莫名的快乐油然而生。但是他如今处在最安全的地方,却仍旧瑟瑟发抖。

 

“你做错的事情,已经付出过代价了,他们如今不过是在找我们的麻烦。没关系的,我说过,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需要你来帮我挡事情。”

 

莺丸说话的时候仍旧背对着他,青江却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大包平没有看见,莺丸更没有看见。十七岁的勇气重回二十二岁的肉体,然后他轻轻的说了声好然后鞠躬告辞,在夜色中带走了自己的电脑。

 

走廊上小猫在随意的散步,属于夜晚的小生命蹭到了他的脚边想要一个温柔的拥抱。青江就将电脑放在了一边,重新坐回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将整张脸买入柔软又毛绒绒的东西里,呼吸间都是温热。然后他将小猫放下,重新拿起了电脑,蹲下身来不知道是对着猫,还是对着屋子里的人小声说话。

 

“抱歉啊,我要走了,我还有属于我的事情要做。”

 

青江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来离开,就好像莺丸说的,只要他还活着,就不需要青江来帮他挡事情。一样的,只要青江还活着,他也不想再要家里跟在他的身后替他来收拾自己惹下的事情了。

 

莺丸还是站在窗前,谈话被青江的闯入中断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大包平从座位上站到了莺丸身边,然后他们并肩看着一辆车驶出院子,在门口车灯闪了三下,好像有什么要说的时期却欲言又止。大包平皱起了眉头就要离开,他想要将青江追回来,莺丸却在这个时候低声的笑了起来,将他还没有触碰到门的手用好听的声音拦下。

 

“别犯傻了,车子是青江自己买回来的,我们没有资格拦他。”

 

青江在路上升起了一小点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潜意识里他觉得他应该去光忠那里,毕竟那里有他的血亲以及他的熟人。但是他从安全的家里离开就是为了不再让他们扯进自己的事情之中,于是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那一封封的邮件,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调转了方向往别的地方走去。

 

他到达目的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所有人在这个时间都应该已经入睡,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敲门。但是青江还是叩响了门,很快有人出来应答,带着笑容与他开口,说您久等了,请跟我往这边来。

 

房子与院落之中只有一间屋子还开着灯,青江叹了口气,看了看夏季的夜空。然后终于还是笑着给了一个回应,他说麻烦您引路。然后便带着电脑,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并没有那么陌生的地方。车还留在外面,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但是他已经将车钥匙给了前来开门的信浓藤四郎。

 

一期一振没有睡,他在邮件发出之后就一直在等。功夫不负有心人,青江终于还是来了。他们两个在一期一振的房间里见面,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看了对方很久。很久之后还是一期一振先起身,他低下头隔着一层额发在青江哪只红色的眼睛上落下一个亲吻,结果他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笑意盈盈。

 

“您回来了。”

 

青江听他这么说,忽然想笑。是啊,他回来了,三年前他没有办法,在一个大雨的夜里开着这辆车来找一期一振。而如今时过境迁,他还是在夜里开着这辆车来找一期一振,唯一不同的可能是,今天没有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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