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组]烈火燎原与我最怀念的大雪苍茫

伊达组系列,俱利主场

一个堆雪人的故事,贼甜的那种


关原。

 

大俱利伽罗在出阵结束之后仍旧一言不发的走在队伍最前面,后面的热闹跟熙熙攘攘仿佛都是另一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兴趣去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兴趣去跟他们聊上几句曾经的事情。

 

此处既是关原,此处曾是天下。

 

大多数的刀剑对于此处都有着无尽怀念与感慨,不管是得到的与失去的,这里都让太多太多的人有太多太多的故事,藏在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大俱利伽罗大概是少见的不想参与谈话的人,他在这里没什么得失,而且他也不太想跟别人混熟。

 

太鼓钟贞宗在后面跟人说起伊达家往事,说了几句之后又跑过来找他,开朗又明媚的笑容里没有多余的什么东西,只是跟大俱利伽罗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旧日琐事。

 

就在他们说着话的功夫,天上开始下雪了。

 

雪纷纷扬扬的落下,所有人归城的脚步都快了一些,然而大俱利伽罗却停在了那里。他伸手接住了一点点的雪花,看着他在自己的手中慢慢融化然后渗入掌纹之中,旁边的太鼓钟贞宗学着他的动作同样接起一片两片,等到手冻的红红的,才转过头笑着看他。过于寒冷的天气让短刀在说话之前先吸了吸鼻子,然后凉凉的手贴上了大俱利伽罗的脸,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毛,太鼓钟贞宗带着浓厚的鼻音开了口,

 

“下雪了。”

 

大俱利伽罗将他冰凉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去,然后才看着远处纷纷扬扬的白茫茫点了点头。他喜欢下雪,大雪总能让他想起仙台,不过他也厌恶下雪,每一次的雪都能让他想起曾经又是在苦等中度过的一个冬天。

 

于是这样复杂的情绪让他少见的开了口,太鼓钟这时候已经跑到了前面,于是大俱利伽罗站在那里叫他,用沉下去的声音跟在寒冷中战栗的声带叫他,

 

“贞。”

 

听到呼唤的小孩子回头,回头就看见大俱利伽罗站在那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又重新跑了回去,路上团起的雪球被扔在了肩膀上,然而大俱利伽罗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任由雪落在他的肩上,才慢慢的开口,

 

“这是第一场雪。”

 

他说话的时候太鼓钟贞宗同样愣了一下,然后两个人相视着在越来越大的雪中露出了笑容。这是他们走进这座城中的第一场雪,于是在几百年的等待之后,他们终于能跟另一位老朋友一块看雪。

 

太鼓钟贞宗在被提醒之后变得格外快乐,于是他拉着大俱利伽罗的手在雪地里狂奔,越来越大的雪将他们的头发全部都染成了白色,然后在热烈的奔跑之后融化了一点又落下。没有人看路,他们两个几乎是茫茫然的无边荒野里乱跑,脚下一个不留神就连成一串摔倒了地上,然后便开始在雪地里打滚。

 

他们两个不知从何来的快乐让所有人都被感染了,所以他们不明就里的看着太鼓钟爬起来之后仍旧拽着大俱利伽罗狂奔,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要做什么,但是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忽然被催生了久别重逢的喜悦。

 

雪越下越大,他们两个一路跑过荒原停在鸟居之下,两个都有些喘,然而太鼓钟是在笑着的,灿烂的金眼睛仿佛太阳,却舍不得融化地上一点点的积雪。大俱利伽罗看他在过度的兴奋与奔跑之后开始咳嗽,就一把将短刀抱了起来。

 

太鼓钟贞宗离地之后与大俱利伽罗目光相对,他看了很久之后才伸出已经动的红红的手指在柔软的脸颊上揉搓,大俱利伽罗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脸,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的手指放下去之后将柔软的头发在坚硬的头发上蹭了蹭,然后小声的如同自语一般的开了口,

 

“仙台的雪要更大一些。”

 

他这句话没有人听清,太鼓钟贞宗还想要重新问一遍的时候城门已经开了,大俱利伽罗就这么抱着他走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将他放下,就看见烛台切光忠与鹤丸国永已经坐在廊下等着他们两个。

 

太鼓钟撒着娇不让他放手,于是大俱利伽罗就抱着他走到了廊下。热茶与毛巾都是早已准备好的,他们两个已经满头是雪,鹤丸国永忙着用毛巾把太鼓钟整个人的脑袋都包裹起来,烛台切就连忙递给他热茶。大俱利伽罗喝了一口之后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然后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拒绝了烛台切光忠递给他的毛巾,慢慢的开了口,

 

“光忠,下雪了。”

 

烛台切光忠笑着点头,然后将他的整个脑袋也拢到了温暖的毛巾之中,天气太差了,感冒了可不是闹着好玩的。而大俱利伽罗还有话没有说完,于是他强行挣脱了毛巾的禁锢,看着外面苍茫落雪,少见的再次主动开口,

 

“我们在仙台的时候,一直在说想让你也看看大雪。”

 

他这句话说完,所有人的动作都愣了一瞬间。太鼓钟贞宗嘴里被鹤丸国永塞进去了一块点心,还没有来得及嚼就楞在了那里,眼眶中已经是波光粼粼。短刀不受控制的抽了下鼻子,没哭,却是在三口两口咽下食物之后大笑了出来,

 

“小光,雪下的超漂亮!”

 

小孩子的兴奋感染了所有人,大俱利伽罗仍旧不言不语。他在此刻是感谢太鼓钟贞宗的,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而无论如何面对就别重逢的心愿实现,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哭出来。

 

烛台切光忠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将目光转向了太鼓钟,揉了揉对方已经被雪打湿的头发笑了起来,

 

“看到了,今天的雪真大啊。”

 

他这么说着话的时候,大俱利伽罗不由自主的抽了下鼻子,眼泪含在眼眶之中即将落下的时候忽然被雪球打断。鹤丸国永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廊下,松松的团了个雪球便像他扔了过来,于是全部哀怨思念都将被化成一场玩闹,鹤丸国永站在那里,仿佛要融入整个天地间的一片白茫茫,

 

“来打雪仗吧,总是不动可是会锈掉。”

 

他这句话说,太鼓钟已经跳下来开始准备雪球还击,烛台切也拉着大俱利伽罗加入了这场混战。四个人就在雪下到最大的时候追追打打的闹成了一团,没有人再想要哭泣,就连大俱利伽罗这样沉默又孤僻的性格都少见的露出了笑容。

 

打完雪仗之后他们四个每个人都带着一身的雪回到了房间。太鼓钟贞宗累到不行,几乎是睡着借其他三人的手洗完了澡吹干了头发,在接触到被子的一瞬间就已经不知岁月的睡了过去。大俱利伽罗要好一点,他强打着精神吹干了头发,然后在拉开被子好好的躺下睡了过去。烛台切跟鹤丸国永没有跟他们一块去睡,只是在温暖的室内坐了下来,然后相视着彼此露出一个笑容。

 

“他们两个有事情想要对我说吧?”

 

烛台切笑着发问,鹤丸国永喝掉了一杯热茶之后才点了点头,然后他站起来将压在被子上的太鼓钟抱了起来,烛台切光忠在这个时候掀开了被子,把两个人都好好的放进去又整好了边边角角之后他们两个才重新坐下,鹤丸国永给自己剥开一个橘子,慢慢悠悠的摘下一般吃了下去,再被酸的皱了皱眉头之后才回答他的问题,

 

“春三番很喜欢雪,他似乎一直想要让你也看看。”

 

他说话的时候大俱利伽罗已经睡得很熟了,眉梢眼角之间那一点刻意流露出来的不好接近也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烛台切坐在他的旁边,替他拨开了落在脸上的头发,然后才头疼的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他们两个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吧?”

 

鹤丸国永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越过温暖的被炉头像睡着了的人身上,然后橘子在桌上被摞了起来,他挑了半天才重新挑出来一个,剥开了尝了一瓣才发现是甜的,于是他将手中的橘子一分为二,将刚才那个酸的笑着递给了烛台切光忠,

 

“每年他们两个都去堆雪人,每次垮掉了就再堆一个,然后在每年春天即将来临的时候都会叮嘱雪人明年带你回来。”

 

烛台切没有吃那个酸涩的橘子,但是还是感觉到了酸酸的味道,那种味道太刺激,让他忍不住想要长叹一口气。鹤丸国永说话的时候时候倒是在笑着,在他看来伊达家的春二番与春三番都太有趣,他们两个应该是樱花与信风,却对每一个冬天都恋恋不舍,只是想要另一个人看到他们所喜欢的雪。

 

没有人再度说话,于是屋子里忽然陷入了沉默,偶尔能听见睡着了的人翻身的声音,或者是因为同寝者睡姿太差被打倒的小声唔囔。

 

鹤丸国永在吃完了那个甜的橘子之后直起腰来好好坐着,似乎在等着烛台切光忠说一些什么,而烛台切也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将那个酸涩的橘子放在手边之后就站了起来,露出来的金眼睛里有些水波粼粼的亮,

 

“鹤先生,我们去给小孩子们堆个雪人吧。”

 

烛台切的意见很快得到了两个人的一致同意,于是他们在外面雪正大的时候走了出去,从厨房里哪来的胡萝卜就放在一边,雪人远远的身子与脑袋很快就堆除了行装。鹤丸国永走过去掰断两根树枝作为手臂,烛台切则慢慢的把眼睛与鼻子全都安放在了应该放好的地方。

 

然后他们两个搓着冻红了的手退后两步,审视着这个他们飞了大工夫的雪人。鹤丸国永看完就笑了出来,烛台切光忠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笑,等他开口,

 

“这个雪人太丑了,以前小伽罗跟小贞做的可比这个好看多了。”

 

烛台切听他这么说说完也笑,盯着大雪审视的绕了一圈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雪人却是算不上漂亮。不过他们两个没有在意那么多,只是互相打趣了两句就重新回到房间之中,坐在温暖的被炉里等着两个小孩子睡醒。

 

太鼓钟贞宗先醒过来的,他揉着眼睛按照鹤丸国永的指引走出了房间,看见院子里雪人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飞奔回去跳到了大俱利伽罗的身上,巨大的冲击让大俱利伽罗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皱眉,就听见太鼓钟贞宗有些语无伦次的开了口,

 

“雪人,我们之前许下的愿望实现了。”

 

他们两个之间的秘密自然他们两个一听便知道,于是大俱利伽罗连厚一点的衣服都没有换就跑了出去,太鼓钟贞宗追在他的身后,然后两个人齐刷刷的对着院子里难看的雪人愣住了。寒风吹过脸上格外的刺骨,大俱利伽罗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烛台切光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纸递给他,大俱利伽罗掩人耳目的摆了摆手,然后自顾自的朝着房间走回去,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不过背对着他们的人少见的露出一个温暖又踏实的笑容,太鼓钟贞宗跟鹤丸国永笑着去追他,烛台切光忠就跟在最后面,叮嘱他们小心一些打闹。

 

大俱利伽罗想,他或许可以偶尔跟人混熟一下试试,毕竟大雪熄灭了火,托付给雪人的事情也被好好办到,所以他也没必要再去惶恐于与人熟悉。

 

毕竟他不再恐惧分别,毕竟所有的离开都总会有重逢的那天,毕竟他所相信的在今天终于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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